细细吻去她眼角的泪,温热的唇瓣顺着泪痕一路向下,最后含住她颤抖的唇。
这个吻温柔得不像话,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。
慕灼华闭着眼睛任他亲吻,虽然止住了哭声,可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。
赫连枭松开她时,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:“告诉朕,发生了什么?”
他总觉得,她这般崩溃的哭泣背后,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。
“玲琅死了她冒死闯进火场,劈开了我的锁链。”
“她说从前亏欠我的,今日便用命来还,她穿上我的衣裳,戴着我的珠钗替我在火海里化了灰。”
赫连枭知道这个玲琅,当初就是她在阿茹罕的药材中下了毒。
“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找到了我?为什么我还是逃不掉?”
玲琅与玲珑本就是哥哥的人,她们既已被赫连枭识破,不如回到哥哥身边去。
这谎言编得恰到好处——
既能解释玲琅的消失,她也不需要侍二主的奴才。
赫连枭艰涩地挤出三个字:“朕错了。”
他其实无法理解——
为何她会为一个婢女的死哭得如此肝肠寸断。
在他眼中,下人为主赴死天经地义,哪值得悲痛欲绝?
可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,他还是认了错。
这一刻,他忘了自己以为她葬身火海时,是如何呕血三升。
忘了这些时日是如何不眠不休地追寻她的踪迹。
慕灼华却突然笑了,带着泪的嗤笑格外刺目。
“高高在上的陛下怎么会有错?你自以为是的保护带给我的从来都是伤害。我好不容易逃到边关”
她声音陡然转冷:“却不知是谁这般‘体贴’,竟将我的行踪透给南朝将领?还将我父母也带了来。”
赫连枭瞳孔骤缩。
他确认她未死,是因那枚特制的锁链。
可还有谁能知晓她假死出逃,甚至还能将她的踪迹透露给敌军?
慕灼华闭目倚在赫连枭肩头,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。
这次,你能查出是阿茹罕的手笔吗?
若他查不出,她会将证据一一奉上——
到那时,他还能用那副信任的姿态对待阿茹罕吗?
她能理解赫连枭身为九五之尊的掌控欲,甚至能强迫自己接受他专横霸道的囚禁是所谓的保护。
可唯独不能接受他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她,转身却将无条件的信任给了另一个女人。
慕灼华不甘心——
每一次信任都被辜负,每一次期待都落空,如今连痛都痛得麻木了。
若这些人坦坦荡荡地利用她倒也罢了,偏要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,将每一分伤害都包装成“为你好”。
这比直截了当的背叛更让她痛彻心扉——仿佛她的真心活该被践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