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。
门外,传来轻轻的敲门声。
“进来。”
王裕推门而入,垂首行礼,不敢直视殿内的情景。
慕灼华面颊潮红,衣衫微乱,只能缩进赫连枭的怀里。
而赫连枭似乎完全不在意有旁人在,宽大的龙袍将怀中人严严实实笼罩在玄色织金的阴影里。
薄唇沿着她纤细的颈线游移。
“陛下,秦贵嫔晚膳后散步,不小心在御花园摔了一跤,动了胎气。”
慕灼华身子一僵,侧头看向赫连枭,赫连枭却还是毫不在意地低头吻她。
“她怀孕了?”
慕灼华脑海中一片混乱。
赫连枭面不改色:“嗯。”
慕灼华心中五味杂陈,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胸中燃烧。
赫连枭当初给她灌避子汤,却让秦芷兰怀了身孕?
“让太医好好照顾。”赫连枭淡淡吩咐道。
王裕应声退下。
赫连枭轻挑起她的下巴。
“别恼,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——朕喜欢你。”
“所以,秦贵嫔若诞下皇子,便交由爱妃抚养如何?”
慕灼华偏头挣开他的钳制。
“臣妾不要。”
“何况秦贵嫔乃一宫主位,按例本就能亲自抚育皇嗣。”
她怎么可能养别人的孩子,她只是想等赫连枭平定南朝后再想办法怀孕,她又不是真的不能生。
赫连枭淡淡睨了她一眼。
“那皇后之位呢?”
他盯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,“也不要?”
最迟半年,北伐南朝的烽火就会点燃。
这场征伐快则一两年,慢也不过四五年光景。
用皇后凤印来抵她母国覆灭的债,再合适不过。
只是她这身子,短期内难有孕,过继一个旁人的孩子便不会让她遭受非议。
慕灼华呆滞了一瞬。
他要给她皇后之位?
-
这几日风雪愈发大了。
慕钰凌随神医踏入昭华宫。
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前,目光扫过锦被下妹妹单薄的身形,最终定格在床脚那截寒光凛凛的金链上,指节不自觉地攥得发白。
他在床沿坐下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
慕灼华在熟悉的清幽香气中醒来。这
味道让她恍惚回到了南朝的春日,哥哥总爱在衣袖间熏这味“雪中春信”。
她睁开眼,看见慕钰凌靠着雕花床柱闭目养神。
若是从前,她早该扑进哥哥怀里哭诉委屈。
可此刻她只是慢慢撑起身子。
“不是想见哥哥吗,见到了怎么反倒成了锯嘴葫芦?”
慕钰凌忽然开口。
慕灼华凝视着帐顶垂落的流苏,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。
“前些时日的嗜睡之症,是哥哥让玲琅下的药。这次文勋侯的毒,也是哥哥借玲琅之手栽给我的。”
她转过头,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映着兄长清隽如仙人的轮廓。
“为什么?”
慕钰凌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云纹,忽然低笑一声。
“有时候真希望婳婳能笨一些。”
他抬手替她拢了拢散落的发丝。
“原只想让玲琅在赫连枭面前露个破绽,没想到这个破绽也露到了你的面前。”
慕灼华瞳孔骤然紧缩,死死盯着兄长眉眼。
声音微微发颤:“为什么?”
慕钰凌眸色幽深地望着窗外的飞雪。
因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