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准备吧,三日后第二批玄甲军开拔。”
“是”
阿茹罕却未立即告退,她保持着跪姿,英气的眉眼间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迟疑。
“三日后启程,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不似方才铿锵,反倒添了几分柔软,“此去经年,不知何时能再面见天颜”
她的指尖摩挲着佩剑剑穗。
“臣斗胆,可否邀陛下共进送行宴?”
御书房内霎时静了下来。
阿茹罕垂下眼睫,素来挺直的脊背竟显出几分单薄。
“臣想谢过陛下近来的照拂。”
“更谢陛下仍愿给臣这个效死沙场的机会。”
赫连枭面不改色,颔首道:“你为紫原出征,朕自当与你饮这送行酒。”
王裕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。
他硬着头皮上前,却见帝王已转向他吩咐:“去备膳,朕与文勋侯同用。”
王裕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终是凑近帝王耳边,声音压得极低:“陛下贵妃娘娘正在偏殿候着,等您用午膳”
赫连枭:
她今日怎会主动来寻他用膳?
明明前几日还因天寒地冻,连寝殿的帘栊都不愿掀起。
帝王的目光掠过殿中挺立的阿茹罕,英姿飒爽。
分明与她清清白白,可想到慕灼华每每见到阿茹罕时微蹙的眉尖,赫连枭竟无端生出几分心虚来。
他沉声吩咐:“就说朕今日犒赏功臣,晚膳再去陪她。”
阿茹罕垂首而立,习武之人耳力极佳,王裕刻意压低的絮语一字不落地传入耳中。
“是,陛下。”
慕灼华百无聊赖地倚在偏殿的软枕上,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锦帕。
鎏金熏笼里沉水香袅袅升起。
她今日来找赫连枭,自然是想趁热打铁,彻底将她中毒一事按在太后身上。
阿筌那贱婢的血还没冷透,玲琅伪造的“畏罪自尽”现场想必已被赫连枭的人发现了。
线索都指向慈宁宫,就看赫连枭肯不肯顺着这条线查下去。
原本太后好好当她的太后,她也不用闲着没事对付她。
可。
阿茹罕每次都能精准知晓她的行踪,哪有这般巧合?
除了太后在背后递消息,还能有谁?
慕灼华眸色渐冷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