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入夜。
皇城千盏宫灯次第燃起。
赫连枭手臂紧扣在慕灼华腰间,广袖下暗藏着力道。
身后两步之距,萧君翊的白玉扳指在袖中无声转动,李纭的银线云纹锦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规律的轻响。
四人同行却似隔着一道无形的深渊。
赫连枭指腹摩挲着慕灼华腰间玉带。
她越是隐忍不发的抗拒,越像一把钝刀,在他心口反复研磨,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他心头火起。
酌月楼顶层,琉璃灯盏映着金丝屏风,将满室照得煌煌如昼。
慕灼华指尖拂过裙摆上未干的御河水痕。
“裙摆湿了,我去更衣。”
说罢,转身便往侧厢去,衣袂带起的风里裹着冷香。
她刚掩上门,身后便传来熟悉的龙涎香气息。
赫连枭的掌心抵着门扉,一寸寸压下,直到她退无可退。
他单手扣住她双腕,猛地按在雕花门框上。
“放开。”
她嗓音淬冰,眼底却烧着暗火。
赫连枭低笑,拇指重重碾过她咬破的唇瓣。
“怎么?朕今晚让萧君翊折了面子,你便心疼了?这么生气?”
他俯身逼近,呼吸烫在她耳畔。
“他那张脸,配让你皱眉?”
慕灼华挣动的手腕被他反扣得更紧。
“擂台赛上——”
“你拿我绣的香囊作赌,逼他当众认输……赫连枭,我是你炫耀的战利品,还是你羞辱他的刀子?”
“呵,朕的名字都敢叫了。”
“战利品?”
他忽然掐住她下颌,逼她直视自己眼底翻涌的暗色。
“娇娇漏说了最精彩的部分。”
指腹摩挲着她发红的唇,嗓音却温柔得瘆人。
“朕要他跪着接你扔下的香囊时,他捏碎玉佩的声音……可比你此刻的心跳,动听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