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荒唐!”
太后厉声打断。
“你是哀家亲手教养的储君!文能安邦,武能定国,十二岁随先帝亲征,十六岁独领三军——”
她猛地拍案而起,珠串应声断裂。
“那呼兰算什么东西?军营里爬出来的下贱胚子,也配用狐媚手段惑乱君心?”
“没有家世,不懂妇德,偏生让你鬼迷心窍要封侯拜妃!”
“莫说淑妃,就是后宫空悬,哀家也要亲手掐断这根祸苗!”
最后一字落下时,太后鬓边的九凤衔珠步摇剧烈晃动,映得她眼底寒光瘆人。
赫连枭盯着太后,一字一句:“所以这一次,阿茹罕的出现,是母后的安排?母后想利用阿茹罕做什么?”
太后缓缓闭眼:“哀家只希望她——永远消失在你面前!”
殿内骤然寂静,只剩香炉中一缕青烟,无声盘旋。
赫连枭眸色幽深如潭,辨不出信与不信。
太后忽地泄了气般倚回凤座。
“当年千方百计防着呼兰,如今倒好”
她忽然低笑一声,眼角细纹里藏着说不尽的疲惫。
“又冒出个熙贵妃来。这莫非就是佛祖给哀家的报应?”
殿内沉水香袅袅升起,在她苍老的容颜前蒙了层纱。
“若是那丫头还在”
太后声音突然哽咽,随即又强硬起来,“你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,被个南朝女子迷了心窍!让满朝文武戳着脊梁骨骂你昏君!”
太后疲惫地阖眼。
“如今你乾坤独断,哀家也拦不住你。怎么?准备把人接进宫来,再续前缘?”
赫连枭指节捏得发白。
“朕已恢复阿茹罕爵位。”
“但她不会入宫。”
赫连枭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为儿女情长悸动的少年帝王。
再见阿茹罕,他心中翻涌的更多是愧疚与责任,而非旧日情愫。
若真将她纳入后宫
赫连枭竟不知该如何自处。
这些年的沧桑巨变,早将他们隔成了两个世界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