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桩桩,一件件,铁证如山。
她的手指越攥越紧,纸张在她掌中皱裂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“哈哈哈哈”
她突然笑了,笑声凄厉,像是被逼至绝境的困兽。
“是我!都是我做的!”
她猛地抬头,眼中血丝密布,直直指向慕灼华,“可她不能有孕,是我的错吗?”
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近乎尖锐——
“是你!赫连枭!”她喊出帝王名讳,再不顾尊卑,“是你亲手给她灌的避子汤!”
她笑得癫狂,“现在装什么深情?你才是罪魁祸首!”
殿内死寂。
赫连枭的眼神骤然沉冷,暗流汹涌,如深渊般凝视着她。
乌兰琪却不再畏惧,她踉跄着站起身,染着蔻丹的指甲直指慕灼华:“你以为他爱你?”
她笑得讽刺,“他连个孩子都不肯给你!”
赫连枭忍无可忍,抬手,一柄鎏金蟠龙剑被侍卫恭敬捧上。
剑身薄如蝉翼,映出赫连枭深不见底的眼眸。
乌兰琪踉跄后退。
“你要亲手杀我?”
赫连枭执剑而立,玄色龙纹广袖垂落:“朕亲自送你上路,已是念在旧情。”
“旧情?”
乌兰琪突然凄厉大笑。
堂堂帝王杀人,就是一句话罢了。
他亲自前来,想必就是受了慕灼华的蛊惑!
她猛地指向慕灼华,“你看清楚!这个南朝来的贱人,她——”
剑锋破空,在她颈侧划出一道血线。
赫连枭的声音比剑更冷:“再多说一个字,朕就让你尝尝凌迟的滋味。”
乌兰琪捂着伤口,突然扑倒在慕灼华脚下。
因为赫连枭的狠绝,乌兰琪也彻底没了理智。
慕灼华素白裙裾被她染血的手攥出狰狞红痕:“你以为他爱你?”
她仰头笑得癫狂,“墨煞那次,你以为他不知情?他只是眼睁睁看着我试探你罢了!”
“月华池辱你清白的局,你以为我为何能那么顺利?不是陛下顺水推舟,让你我结仇吗?”
“就连行宫献血——”不也是他默认的吗?!
“闭嘴!”赫连枭剑锋直指她咽喉。
乌兰琪却越发疯狂:“你入宫快半年,除了信期,他给你灌了多少碗避子汤!你知道吗!”她指甲抠进地缝,“我不过是不过是顺着他的心意”
慕灼华身形微晃,指尖死死掐进掌心。
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细节突然清晰——他总是在事发后才出现,每次惩罚都轻描淡写
墨煞,月华池
尤其是月华池,慕灼华从未怀疑过赫连枭
赫连枭眼底血色翻涌,长剑如龙贯出。
剑尖穿透乌兰琪心口的瞬间,她竟挣扎着抓住剑刃,任由掌心血肉模糊也要说完最后一句:“你看他杀我灭口呢”
血溅三尺,有几滴落在慕灼华裙摆,晕开成刺目的梅。
“赫连枭!”乌兰琪口吐鲜血,突然厉喝,“你以为杀了我,她就会原谅你?”
她染着蔻丹的指甲直指慕灼华,“她恨你!她会比恨我更恨你——!”
乌兰琪缓缓倒下,最后的目光仍死死盯着慕灼华,唇边溢出血沫:“我等着看你的下场”
殿内一片死寂。
赫连枭抽剑转身,却见她退后半步,眼底的光一寸寸熄灭。
“娇娇”他伸手想碰她脸颊。
慕灼华垂眸,看着地上的血迹蔓延至自己裙边。
鲜血在青玉砖上蜿蜒,乌兰琪的尸体倒在一旁,双目圆睁,仿佛仍带着不甘的讥讽。
慕灼华垂眸看着那摊血迹,声音轻得像一缕烟:“她说的是真的吗?”
赫连枭一把丢开染血的长剑,双手握住她的肩膀。
“娇娇,乌兰琪临死反扑,字字诛心,不过是为了离间你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