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茹混在宫人群中,身形颤抖,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。
慕灼华仿若有所察觉,在她面前停下。
“你就是阿茹?”
阿茹低垂着头。
只瞧见熙妃那双绣工精美的鞋子停在自己眼前。
她的额头冒出细密汗珠,整个人抖如筛糠,忙不迭地跪下,回道:“娘娘,奴婢是。”
“起来吧,怎么抖成这样,本宫这般可怕,让你如此害怕吗?”
慕灼华依旧语调温柔,可这话听在阿茹耳中,却似死神低语。
她哆哆嗦嗦地站起身,双腿发软。
慕灼华伸出右手,捧起阿茹的脸,微微凑近,在她耳边轻声道:“听说了吗,满婕妤被降为才人,还被幽禁半年。”
“你说,你是满才人的人,还是贵妃的人?”
阿茹瞳孔骤然放大,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如果你是满才人的人,那估计没人能救你了,本宫会将你抽筋扒骨。如果你是贵妃的人”
慕灼华故意拖长语调。
阿茹刚刚看见陛下身边的人将熙妃送回玉芙宫,便已知晓贵妃娘娘针对熙妃的计划落空。
可具体情形她并不清楚。
在熙妃直直走向自己,她明白也许自己的身份已暴露。
但,熙妃没有证据,她不能自乱阵脚。
阿茹跪下,声泪俱下:“娘娘,奴婢不是任何人的人,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呀。”
慕灼华淡漠一笑。
最喜欢这种嘴硬的人了,要是一下子就求饶,多没意思?
她眼神玩味,绣着金丝牡丹的鞋尖踩在阿茹交叠放在地上的手背上,碾了碾。
阿茹痛苦地想要将手伸出来,可
“本宫喜欢听话的奴婢。”
阿茹不敢有任何反抗,只能咬牙硬扛。
慕灼华松脚,吩咐:“将人带进来,本宫亲自审问。”
说罢,玉腕轻扬,衣袖轻甩,朝着宫殿内走去。
阿茹瘫坐在地,望着自己被踩得通红的手,心中一阵绝望。
正殿,殿内烛火摇曳,氛围却压抑得过分。
慕灼华坐在上首,慵懒随意。
阿茹战战兢兢地跪在殿中央,其余宫人屏气敛息,大气都不敢出,分列两旁。
“阿茹,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你是自己从实招来,还是本宫屈打成招?”
阿茹听闻此言,心中竟莫名地安定了些许。
看来熙妃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她犯错,那熙妃又怎敢轻易对她用刑?
若是熙妃真敢屈打成招,她定要将此事告知贵妃。
她受苦,也不会让熙妃安然无恙,妃嫔私自动刑也是大罪!
到时,贵妃定会将自己从玉芙宫救出去,告发熙妃后还能在贵妃面前邀功请赏。
这般想着,阿茹壮着胆子,抬起头:“娘娘,奴婢是冤枉的,您,您怎能如此行事,屈打成招?”
慕灼华看着阿茹嘴硬的模样,心中冷笑。
她并未告诉阿茹,满日娜已将她出卖。
毕竟,看人求饶固然有趣,但看人嘴硬,却更合她的心意。
慕灼华端起一旁案几上盛着滚烫茶水的茶杯。
她慢悠悠地走到阿茹跟前,蹲下身子。
紧接着,茶杯倾斜,热气腾腾的茶水如同一股细流,缓缓滴落在阿茹的手背上。
“啊 ——”
阿茹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条件反射般想要将手抽回。
然而,李德眼疾手快,死死按住阿茹的手,让她动弹不得分毫。
慕灼华见李德这么懂事,满意地挑了挑眉。
聪明的人才能得到她的重用。
“娘娘饶命,娘娘饶命,奴婢真的是无辜的!若是贵妃知道您乱用私刑,您也定会被严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