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皱着眉,“不是你说你会骑马的吗?朕记得你都学了三天了。”
本以为她已学有所成,哪曾想,控马都不会。
赫连枭对于胸口并不怎么有力的捶打毫无感觉,只是……
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。
赫连枭神色一凛,拧眉低头望去,只见慕灼华握拳的手正渗出血迹,在她白嫩的小手上,格外刺目。
銮驾在宽阔的宫道上前行,车内装饰奢华,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锦缎铺陈四周。
赫连枭坐在车内,旁边坐着慕灼华,小脸紧绷,神情冷若冰霜。
这是她入宫一个月,头一回在赫连枭面前闹脾气。
赫连枭瞧着她这模样,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中升腾。
若不是他将手搭在她腰上,她怕是早就躲得远远的了。
虽说刚刚他挥鞭的举动确实有些欠妥,但在紫原,骑马是人人皆会的寻常技艺。
怎会有人把手弄出血?
就算南朝女子向来娇弱,可他后宫中的南朝妃子,为了讨好他,不也照样骑马射箭,毫无惧色?
怎会像慕灼华这样,仅仅骑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,就把手磨破了。
赫连枭身为皇帝,自恃尊贵,让他道歉那是绝无可能的。
他能容忍慕灼华冷着脸对自己,都是看在她受了伤的份上。
他的大手在她腰间摩挲,隐隐有压迫之感。
“朕记得是爱妃亲口说自己会骑马,朕不过是帮你挥了一鞭。”
“而后你哀求朕让马停下,朕也依言照做了。”
“结果爱妃自己马术不精,摔了下来,朕又即刻出手救了你。”
“你现在却这态度,是何道理?”
慕灼华在马场一番痛哭,情绪已宣泄了不少。
此刻也恢复了几分理智。
方才她打了赫连枭,见他并未发怒,便想着稍微得寸进尺,给他点脸色瞧瞧。
否则往后赫连枭怕是越发不把她的感受当回事。
可听到赫连枭这番话,句句都将过错归咎于她,指责她不识好歹,她心中的怒火再度燃起。
可她竟不知如何反驳!
以前在南朝,身边的男子哪个不是对她宠爱有加,事事顺着她,可赫连枭却咄咄逼人!
越想越生气。
“是,都是臣妾的错,是臣妾撒谎说学会了骑马,也是臣妾活该受这伤。”
“刚刚臣妾就该从马上摔死,这样也就不会惹陛下厌烦了。”
慕灼华心中愤懑难平,虽不知如何反驳,但她会胡搅蛮缠。
她一边说着,一边微微别过头去,不愿看赫连枭的脸。
赫连枭被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他倒也没有这个意思。
只是想让慕灼华明白,此事并非全是他的过错。
他轻咳两声,试图缓解略显尴尬的气氛,“好了好了,以后这马你若不想骑,便不骑了。”
骑马本是再简单不过的事,是个人不都会吗?
谁料慕灼华如此不擅长。
銮驾停在了玉芙宫的宫门前。
车帘轻动,慕灼华率先跨出了銮驾。
赫连枭坐在车内,浓眉挑起。
原本,他是带着怒火前往马场寻她,可她受伤后,局势似乎发生了反转。
生气的反倒是她了。
也罢,等他抓到她背叛他的证据,届时她只会哭着求饶。
赫连枭甩了甩宽大的龙袍,叉着腰阔步走出。
这一个月,慕灼华在他面前始终表现得柔顺听话,乖巧得如同一只温驯的小鹿。
赫连枭心里知道她这是在刻意伪装,可他又隐隐期待她能卸下伪装,露出真实的“爪子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