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行，他不能就这么死了。

宋砚修转头对柳芙蓉说：“你们大声喊，我中毒了，把动静闹大一些，一定要把张大人惊动过来。”

张大人理法公正，不畏强权，只要张大人能来，他便不会被太后的人带走。

于是，在威珩走过来的时候，宋砚修突然口吐鲜血，一脸痛苦。

柳芙蓉虽不明白宋砚修的做法，但依着宋砚修的吩咐，冲着牢房外大喊大叫：“快来人呐，宋状元被人下毒了，有人要谋害宋状元。”

“来人，来人呐……”

张大人很快便赶到了牢房，并阻止太后拿人入宫，威珩没能把宋砚修带出牢狱，便只好先转头去了长公主府。

按照太后吩咐，处理掉伺候平阳郡主身边的丫鬟婢子和影卫。

而此时，沈老夫人和沈蓉的马车刚好停在长公主府门前。

沈蓉突然从榻上坐起来，握住了沈老夫人的手。

沈老夫人被她一举震吓，回头看沈蓉：“泱泱，你……”

“祖母，我们不能回长公主府。”

“泱泱，你，你……”你没事。

“我没事，我是装的，现在立刻让人把马车调头回沈府，回祖母的熙荣堂，先不要问为何，按照孙女的话去做，可保命。”沈蓉道。

沈老夫人听闻后面三个字，掀开帘子对护卫说：“调头，回沈家。”

“是。”马车立刻调头，以最快的速度回沈府。

沈老夫人放下帘子，回头时，握紧沈蓉的手，一脸担忧：“泱泱，你方才为何那样与你萧祈哥哥说话，你……”

“如今不是问这个的时候，我的皇外祖母很快会派人杀了孙女身边伺候的人。”

沈老夫人瞳孔微缩。

这种事情确实是太后能干得出来的。

“我不想把长公主府变成血地，如今想想，我能够作为战场的地方只有祖母的院子，因为我跟祖母……是一样的人，祖母，你怕吗？”沈蓉反手握住沈老夫人的手，轻声问道。

怕，这个字，在沈老夫人这里早已不存在。

十年前她便已将自己的性命置身世外。

可沈蓉此举是要与太后作对吗？

想到严华寺发生的事情，沈老夫人恍然大悟：“泱泱，她可是你的外祖母，是你母亲的亲母，她从未亏待过你，你确定要与她对着干？”

沈蓉哧笑了一声，脸上只剩下漠色：“那祖母希望我站在外祖母身边，成为像她那样的人，与祖母和萧家对着干？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权势，屠杀更多无辜之人？”

沈老夫人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话回应她。

垂下眼眸，低声说：“若谁都不提起十年前的事，一切都如原来的模样，我们都希望你过的幸福，你不该知道这些。”

“可是我的皇外祖母要亲手摧毁掉我的幸福，萧祈之势越来越强，祖母心思比我通透，该比我更明白太后是不会让萧祈哥哥有未来的。”

沈老夫人内心震撼：“你是为了你萧祈哥哥？”

沈蓉对上了沈老夫人的目光：“我是为了我自己和我背后的沈府，作恶之人必有天收，祖母，你也是萧家出来的，我希望在祖母最难过最绝望的时候，我能成为祖母心中的慰籍，而不是祖母一人抱恨而终。”

她的祖母，前世死的时候始终不肯闭眼。

那时她不知为何祖母会死不瞑目。

现在……知道了。

她想要保住的最后一滴萧氏血脉，也没护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