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姝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
萧呈鄞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，但孟姝并不傻。

萧呈鄞贵为王爷，将来不可能只有一妻一妾，甚至有可能会有很多同她一样的妾室。

她心悦他，然后呢？

每日看着他去别的妾室房中寻欢作乐，然后自己独守空房悲悲戚戚吗？

孟姝前半生的日子已经够苦了，她不想后半生也过得同样凄苦，甚至是更苦。

不爱便不会争风吃醋，也就不会痛苦难过了。

换而言之，她不爱萧呈鄞，无论对方今后有多少个女人，都不足以令她伤心动容。

守住自己的心，是她唯一的堡垒。

“连尝试也不愿吗？你就这么喜欢他？”萧呈鄞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的脾气。

孟姝：“如王爷所言，妾身很清楚自己与卫小将军是不可能的，妾身也心知卫小将军对妾身无意。王爷放心，妾身从未对卫小将军抱有期望，况且卫小将军已经快成婚了。”

孟姝说罢，又接着道：“妾身是王爷的人，王爷若是想要，尽管……”

“说到底，你还是不愿喜欢本王是吗？”

孟姝沉默了片刻道：“妾身不知。”

“不知什么？”他追问。

“不知是否会喜欢上王爷，所以妾身不敢向王爷保证。”

萧呈鄞闻言像是看到了一线希望：“本王不要求你一定要爱上本王，只要你给本王一个机会。”

孟姝依旧不解，但她没说出口。

萧呈鄞看出了她欲言又止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
孟姝迟疑了片刻道：“妾身不明白，王爷为何执着于此？”

萧呈鄞再次被问住了。

是啊！

他为何要执着于孟姝爱不爱他？

若要说是为了报复孟姝上辈子不爱他，可他为何要执着于此呢？

孟姝的爱与不爱，于他而言其实并无影响。

上一世，他甚至十分厌烦后宫中那些为他争风吃醋的女人，也一直觉得像孟姝那样不争不抢，不嫉不妒的女子才更令他舒心。

可当他死后，看到孟姝依旧不为所动时，他又突然后悔了，甚至很想看看孟姝为他争风吃醋是何等模样？

是的。

他想看看孟姝爱上他的模样。

这些话，他自是不便告诉孟姝，故随意找了个借口道：“你是本王的人，本王自是希望，你心悦本王。”

孟姝觉得这个答案不对，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。

“你还有何疑虑？”他问。

孟姝：“若妾身……一直无法爱上王爷，王爷会再次卖了妾身吗？”

孟姝被卖过很多次。

这几乎成了她的噩梦，因为她自八岁那年被卖后，从此便如同无根的浮萍被卖来卖去四处飘荡。

幸运的是，她十岁那年被相府小姐买了回去，所以为了能够一直留在相府，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有用。

学做菜，学刺绣，多念书等等。

多学些一技之长，才有机会靠岸。

然她这张脸生的太过美艳，结果被相爷挑中成了小姐的陪嫁丫鬟。

后来，她想着去哪里都行，只要能够安稳下来便好。

结果，那夜过后，萧呈鄞大怒又将她发卖了出去。

好在，又被及时被解救了出来，但她的命运终究掌握在别人的手里。

孟姝的卖身契在萧呈鄞的手里。

萧呈鄞此刻觉得新鲜，自是万般稀罕她。可若有一日不高兴了，随口一句话便能将她发卖出去，她又不知会飘向何处……

爱这个字，不是孟姝这样身份的人，可以说出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