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时玥似是明知故问。
“小柔,此话何意?”
可小柔早已看穿她的心思。
“公主!奴婢在您身边,伴您十多年,又怎会不了解您的心意?”
“您一心倾慕于长信侯,何况三年前那一晚…”
说到这里,小柔欲言又止。
“如今侯爷夫人已战死沙场,岂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?”
“您既对他有意,就该禀明圣上,让陛下给您做主!成全您与长信侯的姻缘,定是一段佳话!”
说实话,小柔刚刚这番言语,确实讲到了陈时玥的心坎上。
她真的很想不顾一切,请父皇做主。
可思虑再三后,还是无奈摇头。
“公主!这是为何?”
陈时玥苦笑一声。
“长信侯重情重义,其夫人苏氏战死沙场后,立刻让全城百姓悼念,足以看出,长信侯对其夫人的爱意。”
“若这时我趁虚而入,只怕会遭到他反感。”
小柔急了。
“公主!这前怕狼,后怕虎,何时才是个头?难道您就不怕侯爷再与其他女子私定终身?”
“更何况,那个秘密您在心中憋了三年!这三年中,不知有多少王公大臣都以此作为笑柄,也该为您正名了。”
陈时玥蠕动嘴角。
此刻,她的表情十分痛苦。
“这……你且容我再想想。”
是的,陈时玥做梦都想跟顾云霄在一起,三年前那件事,她没办法只当做一场美梦。
何况如今,自己已有两人爱情的结晶,昶儿……
但她害怕……
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,会引来顾云霄反感,所以一直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。
……
而另一边,明明心中已经肯定的顾云霄,在离开公主府上后,却又纠结了起来。
是的!
若三年前那一晚,那女子真是陈时玥,她为何不敢跟皇帝明言?
何况如今,苏烟灵表面已死,自己乃孤家寡人,为何还要隐匿于心?
顾云霄可以确定,只要陈时玥告知陛下,圣上定会成就这段姻缘!
只因自己身为长信候,乃宫廷文官之首,他这副身份,当驸马不讲绰绰有余,起码不会让皇室蒙羞。
说起这个,这圣上也够苦逼。
膝下共有二子一女,大皇子从小便感染风寒,落下病根,这二十多年来,一直体弱多病。
至于二皇子,则在生育时因久久无法脱落母体,缺氧导致脑袋不太灵光。
反观陈时玥,倒是这兄妹三人中,最为聪明的女子!
从小陛下便对她宠爱有加,若非女儿身,恐怕早已立于东宫。
“为何呢?”
他苦思冥想,就是不明白,陈时玥到底在等什么?
还是说……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。
陈时玥对他压根没有想法,昶儿的父亲则另有其人。
总不能因为一股香味,就断定是她吧?
就在他思虑之时,一名老太监迈着小碎步悠悠走来。
还未到顾云霄身旁,一股腥臊之气便扑鼻而来。
此乃阉人特有的气息。
一般王公大臣,在遇到阉人后,第一反应便是捂鼻退后。
可顾云霄却从未有此。
在他心中,天子与庶民皆乃平等。
所以从未看不起任何一人。
也正因如此,顾云霄在京城百姓心中,一直都是好官。
尽管有时他也觉得,自己想法过于天真,可又怎能想到?千年之后,竟真的实现了。
抬头一看,眼前便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,侯公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