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氏庆幸昨晚的决定。
不然,就连老爷的魂,都要被这个小贱人给勾走了!
秦封吃了一惊,眉宇间尽是压不下去的火气,“卖了?我让你小小的惩罚她一下,谁叫你把她给卖了?”
杨氏被一顿吼,又委屈又气恼,愣了半晌,才辩解道:“不过是一个三等丫头,发卖有什么大惊小怪的?”
“你可知道那丫头是什么身份?”
杨氏呆呆地张大了嘴巴,“一个小丫头,能有什么来历?”
“她是我下属庄启贤的外室女,因他妻子剽悍,不准他纳妾养外室,他怕妻子发现外头还有个女儿,闹起来脸上不好看,就求我收留这个丫头,好歹给她个差事,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。你却自作聪明,把人家的女儿给卖了,你让我如何跟他交代?”
秦封不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庄启贤的托付。
庄启贤怀揣什么心思,他一清二楚。
只不过,君子易躲,小人难防。
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不想得罪小人罢了。
因此,他才严厉禁止秦子期成婚前和丫头厮混。
等绮罗年纪大了,庄启贤见放在秦家后宅没有达到目的,自然按捺不住,要把女儿接出去。
绮罗貌美,他凭借关系,攀上一门好亲家,也不算亏。
庄启贤算盘打得响,秦封却不上当。
吊着他,给他一点希望,让他幻想能靠女儿升迁,才能尽职尽责地为他办事。
玩弄人心,庄启贤哪里是他的对手?
但杨氏把一切都搞砸了!
“蠢妇,还愣着干什么,现在就去,立刻把人给我赎出来!”
秦家的大管家亲自跑了一趟红酥楼。
回来的时候,垂头丧气。
“老爷,夫人,林妈妈说,绮罗昨晚已经被人赎身,不在红酥楼了!”
“什么?这么快?她被何人赎身?”
秦封阴沉着脸,那眼神让杨氏心惊。
杨氏惧怕秦封,知道自己办砸了事情,心口凉凉的。
大管家道:“林妈妈说,是那个罪臣之女,程思绵,把绮罗给赎出去了!”
杨氏的胸口,凉了个彻底,双腿一软,跌坐在椅子上。
秦封的额上,青筋条条暴起,眼睛充血。
“看你干的好事!程思绵正得皇后赏识,妍儿需得想法子,把她比下去,才有机会成为太子妃,绮罗这个时候到了程思绵身边,那不是把咱们家后宅这点事都暴露出去了吗?蠢货,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一个蠢货!”
他以前还觉得,杨氏威严,有主母的气势,后宅交给她,自己很放心。
现在却看她,哪哪都不顺眼。
细想之下,女儿跋扈暴躁,动不动就拿丫头出气,儿子虚有其表,强逼丫头,禽兽不如,凡此种种,不都是杨氏溺爱纵容的结果吗?
杨氏的全身一阵阵发冷,不停地打颤。
不过就是发卖了一个小丫头,怎么就搬起石头,砸了自己的脚呢?
幸好,今日事成,程思绵再无翻身之日。
绮罗知道再多秦家的事情,都没用了。
她忙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,安抚秦封,“老爷别急,今日二皇子在别院举办名画宴,咱们家妍儿,定能艳压程思绵,博得皇后的赏识!”
春泠别院,本是皇家别院,因后山的一道溪流从别院穿过,春日冰消雪融,溪流泠泠作响,别有一番诗意,才有了这个别致的名字。
皇上见二皇子爱诗书,喜欢宴请文人雅客,于是把这座别院赏给了他。
太子的马车停在别院的门口。
他是最尊贵的客人,旁人不敢让他等,早早就来了,聚集在别院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