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挽初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,满眼的无奈又烦心。
“男人真是一辈子都长不大,斗起气来,跟小孩子似的。”
“太子知人善任,礼贤下士,心怀宽广,想来不会真的和轻舟道长置气。”
程思绵说这话的时候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宋挽初用手撑着侧脸,歪着头看她,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。
“太子听见你夸他,一定高兴死了。”
程思绵似乎没有抓住话里的重点,不以为意,“太子每天收到的赞美多了去了,哪里会因为我的几句话,就心花怒放?”
宋挽初朝她狡黠地眨眼,“不信,下次你当着他的面说说看。”
程思绵的脸蛋红扑扑的,周身清冷的气息在这一刻似乎被酒暖化了。
两人出了翠凝楼的大门,就见梁屿舟和太子正坐在各自的马车上。
梁屿舟二话不说,跳下马车,抱起宋挽初就上了车。
动作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。
把宋挽初塞进了车里,梁屿舟还不忘回头,朝太子挑了挑眉。
他倒要看看,矜持体面的太子殿下,敢不敢大庭广众之下,把程思绵也抱走。
程思绵虽有些醉意,但尚有五分清醒,见了太子,就要行礼。
“臣女拜见——”
太子被梁屿舟挑衅,气血上头。
他也一个利落的动作,跳下马车,把正要屈膝的程思绵抱入怀中。
出其不意的亲密,让程思绵的脑子“嗡”了一声。
酒气上涌,她的思考速度也变慢了。
明澈动人的眼眸,就那么直愣愣的仰望太子。
酒气熏染,她的脸像是染了红霞,眼睛却格外的亮,湿漉漉的眼尾,勾出一抹动人不自知的妩媚。
太子的喉结滚动了几圈,忙把人也塞进了车里。
到了车里,程思绵才反应过来,太子在青天白日里,抱了她。
上一次抱她是在宫门口,那时天色已晚,看不清也就罢了。
大白天的,人来人往,人人都长了眼睛啊。
太子入戏这么深的吗?
她挺直了脊背。
正襟危坐,神色却有点呆愣愣的,可爱又滑稽。
太子忍不住笑出声,把她的头拢在掌中,往自己的肩膀上放。
“和挽初说什么了,高兴成这样?”
淡淡的酒香,与她身上本就有的幽香萦绕在一起,太子觉得自己也要醉了。
程思绵已经有了七分醉,也不那么恪守礼法了,安心地靠在太子的肩头,心满意足地笑了两声。
“挽初真的太神了,路过瞥见了一个秦家出来看诊的小丫头,她就帮我把荣乡公府内宅的情况,分析得彻彻底底。”
太子的眉头拧了起来,“你为什么要了解秦家的情况?他们家与你又不相干。”
程思绵的头从太子的肩膀上撑了起来,亮晶晶的眼睛,认真地凝视太子。
“怎么不相干,皇后娘娘定要你纳秦暄妍为侧妃,我要知己知彼百,才能从容应对。”
人醉了,大脑也变得迟钝了,一向机敏的程思绵,没发现太子已经生气了。
“程思绵,孤说过的话,你一句都不信,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