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顾不上深究那些,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,今日之局,该如何破解?
她绝不会承认此事,一旦承认了,她和娇儿将万劫不复。
方氏断然道:“荒唐!这样的药引简直闻所未闻!”
这黄太医,定然也是被陆知苒收买的。
这所谓心头血做药引的法子,也定是凭空捏造出来的,目的就是为了逼她主动招出真相罢了。
方氏既然已经识破了这件事,又岂会再听信他们的鬼话?
方氏对黄太医再没了方才的恭敬,语气十分不客气。
黄太医见此,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。
他一甩袖子,“本官言尽于此,既然陆夫人不相信,那本官无话可说。陆大人,你还是好好为令郎准备后事吧。”
说完便要离开。
陆贯轩见此,顿时急了,急忙阻拦。
“黄太医,请留步,留步啊。这女人是一介内宅妇人,哪里懂那些?还请黄太医多担待。此事人命关天,你定要救人救到底啊。”
黄太医依旧要走,“本官方才说了,要救令郎需要尊夫人献出心头血,若尊夫人不愿意,本官也无能为力。”
陆贯轩死死拉着他不肯放,“此事由不得她不愿意,黄太医,你只管救人便是。”
方氏的面色几变。
“陆贯轩,你莫不是要对我用强?”
这黄太医和陆知苒是一伙的,自己若当真被强取心头血,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?到时候,他们随便捏造一个失手的名义,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了。
方氏岂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?
更何况,若这法子当真有用,她的心头血也救不了陆君成,她又何必要白白挨这一刀?
陆贯轩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。
“你个自私自利的蠢妇,君儿是你唯一的儿子,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?”
方氏有口难言,只能辩解,“若能救君儿,我自然义不容辞,但何时听过取心头血救人的?黄太医这法子只怕欠妥。”
陆贯轩认定了方氏贪生怕死,气得胡子都在抖。
而陆君成将这番话尽数听在了耳中。
他的心底生出一股难言的悲凉。
原来,母亲真的不爱自己。
即便在自己性命垂危的时候,她也不愿意为了救自己而做出半点牺牲。
这时,一旁的方娇忽而发出一声呛咳,旋即呕出一口血来。
那番情形,叫人见之骇然。
方氏完全被骇住了。
她扑上去,高声尖叫,“娇儿,你怎么了娇儿?”
那番焦急担忧的模样,让陆贯轩眉头蹙了起来,陆君成的心底更是一片发凉。
母亲何曾为自己这般焦急上火?
方娇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疼得难受,腹部更似有一把刀子在来回反复地搅,叫她痛不欲生。
她用力按抓住方氏的手,眼底盈满祈求。
“娘……”
她低低地唤了一声,方氏赶忙伸手捂住。
好在她太过虚弱,那声音被压在了嗓子底,无人听到。
方娇也意识到自己口误,很快换了称呼。
“姑母,救救我,我好疼,好疼啊……”
方氏听着这话,心几乎碎了。
难道,这黄太医说的法子竟然是真的?真的要亲生母亲的心头血,才能做解毒的药引?
可即便知道这法子,她也不能救啊!
不然,自己当初做的事,岂不是全都被抖出来了?
方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进退两难,方娇的痛苦呻吟一下下撕扯着她,叫她心痛如绞。
黄太医开口,“陆公子是男子,身体抵抗力强,他的毒性稍轻,尚无大碍。但这位方小姐,情况就有些不乐观,若继续耽搁下去,便是华佗在世,也无能为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