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来就是草根出身,没啥算计,能有今天全靠他一身莽劲。
是他财迷心窍,想从此跨阶级实现身份的转变,这才跟沈文立签了合同。
直到沈文立跑了才知道合同漏洞百出。
前期的钱也没到账,如今投进去的都是他自己垫的钱,还有欠的银行的钱。
这个项目要没了,他只有死路一条。
事到如今,蔡家明已经不奢望项目继续,他只想把自己的钱要回来。
“到底还谈不谈?”沈燃催促。
“谈!”蔡家明咬牙。
“蔡哥!”
身后的人还想说什么,蔡家明道:“放心,我今天就是死在这,也要把投进去的钱给咱们要回来!”
乔烟聪明的没有跟过去,沈燃交代了,等下会有人闹事,她得留下准备开骂。
气氛有点紧张,也有点无聊。
乔烟主动开口:“听你们口音,不是本地人?”
“我们是安城人。”
“安城?羊肉泡馍,肉夹馍,凉皮,香太太,撩扎咧!”
一口地道的安城话。
“安?你也是安城滴?”
“肯定么,额碎时候在安城长哈外,后来把学考上了,出来还没有回去过。”
“沃你咋不回去么?”
乔烟叹气:“俺爸死的早,俺妈跟人跑了,俺妹还得了病,额么办法只能留京市打工挣钱,结果留哈的房子还叫村里人给占了,幸亏沈总收留了额,叫额给他打工,要不是他,额怕是早都活不下去咧。”
语气低沉,带着哽咽,说到最后还有泪花闪烁。
短短几句话,乔烟的人设就立了起来。
早死的爹,跑路的妈,重病的妹妹和破碎的她。
许是老乡见老乡,亦或是乔烟身世太惨,加上她又漂亮乖巧,还哭了,在场的竟没一个人怀疑她的话是假的。
“咱都是乡党,我也不瞒大家伙儿,我还有间歇性神经病和心脏病,得了这病治不好,一辈子都毕了,说不定哪天人就走了。”
“老哥们再怎么样,比我好多了,要我说这项目能干就好好干,咱不为自己想,看为屋里的媳妇和娃想想么,你说男人一辈子这么辛苦,挣两个钱是为了啥?还不是为了媳妇和娃么。总好过我孤家寡人一个,挣的钱也么人花,有今个么明个滴。”
“所以我也看开了,反正迟早得死,还不如趁活着给沈总好好打工,还人家的恩情,比啥都强,说不定死了阎王爷看我懂事,还能叫我下辈子投个好人家,再包受罪咧!”
空气死一般的寂静,悲伤弥漫四周。
有心软的人想到自己女儿也就像乔烟一样大,不禁眼眶湿润。
就在这时,有人惊慌失措跑了过来。
“不好了,下水村有人要跳楼!”
这话一出,人群炸了。
“他娘的!在哪里?”
“就在工地上,他们说沈文立坑了他们的钱,现在沈文立找不到了,他就跳楼,拿命替自己讨个公道,只要事闹大了,不信没人管!”
乔烟眸子微眯,沈燃前脚刚到,后脚就有人跳楼,说没人指使谁信!
“带我过去。”
“你?”
对方见乔烟如花似玉,娇滴滴的,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,带她过去干啥?凑热闹吗?
“我是沈燃的妻子,今天就是为了这个项目来的,现在除了沈燃,我是最有资格去现场的人。”
对方一惊,没想到她竟然是沈总的太太?
可是太年轻了吧?
明显就是个大学生嘛!
但乔烟表情冷凝严肃,不容拒绝,对方鬼使神差的把人带了过去。
工地搭建的十米高的架子上正站着一位五十多的老人,下面围满了乌泱泱的人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