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屋子人,一直等到一个多小时,还不见买菜的回来。
田宝柱在屋里晃了好几圈,还是忍不住道:“我去找找,别是摔了跟头了。”
田家人摆手让他去,还是吴老太太觉得不对,去吴玉兰住的屋看了一眼。
这一看,就像吞了个冰溜子一样,五脏六腑都冰的透心凉。
就见吴玉兰屋里放东西的柜子被翻得乱糟糟,里面装贵重东西的小木盒正敞开放着。
里面值钱的东西全没了。
就连两人结婚时,田宝柱给吴玉兰买的金戒指也不见了。
这么多人坐在外头,根本不可能进了贼。
那就只能是吴玉兰。
她居然就这么扔下孩子,自己跑了。
吴老太太抱着孩子,连一声哀嚎都发不出来,憋闷的眼前发黑,赶紧找个地方坐下。
心如石灰似的,麻木的哄着孩子。
其他人跟进来一看,也都明白了怎么回事。
什么买菜,根本就是拿着钱带着东西跑了。
他们老田家既往不咎,可人家吴玉兰却是打定主意不过了。
可不过了刚刚为啥不能明说?
这不是耍人玩呢吗?
田家人彻底火了,薅着老吴头的脖领跟他要说法。
老吴头陪着笑,只是那笑比哭都难看。
叮叮咣咣的打砸声传出老远,刚刚平息的家又闹起来了。
宋蕊和宋蕊在隔壁听见动静,推开门听了一耳朵。
听说是吴玉兰跑了,宋蕊也感觉挺吃惊。
那孩子才那么一点大,就扔下了?
可毕竟是别人家的事,她也不掺和,只是苦了吴家的老两口。
田家人打砸一通出了怒气,孩子也没管,拉着田宝柱就走了。
田家人放言,说就看吴玉兰这做派,那孩子是不是老田家的还不一定呢。
谁爱管谁管,他们老田家不管了。
田宝柱比来时更像霜打的茄子。
蔫头耷脑的跟着家里人走了。
唯独留下吴家老两口,对着这一地狼藉欲哭无泪。
“我、我这到底养的什么姑娘啊!”
吴老头哀嚎一声,被吴老太太怼了回去,“迈出第一步时,不都是你默许同意的吗?现在你哭什么?”
她还没哭呢。
养大了女儿,女儿跑了。
如今她还得给养着外孙子。
不知是气的还是羞愧的,吴老头第二天就病的起不来了。
他嚼了一辈子舌根,东家长西家短,处处有他添油加醋。
没想到临了临了,自己成了人家饭桌上又惹笑的谈资。
又怎么不算一种报应。
吴家沉寂了下来,吴玉兰没回来,田家人也没再来过。
他们老两口也不出门,只偶尔能听见两声孩子的哭嚎。
那场雪下了后,天更冷了。
至少刘佳是这么觉得的。
她那天从三字街离开,没再搭理宋宝河,径直回了家。
她家就两个姑娘,她姐比她大两岁,嫁了个瓦工。
刚开始日子不好过,但这几年,她那个姐夫带着几个同乡开始自己接活,算是混成了小包工头,条件好了不少。
家里四大件都陆续买了。
刘佳瞧着就眼热。
她比她姐姐漂亮伶俐,从小家里就偏疼她多一些。
如今要结婚了,她肯定不愿意被比下去的。
宋宝河,她是真心喜欢,嘴又甜,人又长得好,愿意伏低做小的哄她,对她又大方,花起钱来眼睛都不眨。
虽然他腿上有伤,但他们去医院看过。
大夫说了,只要继续花钱治,以后是会恢复的。
看腿的钱,也有宋蕊负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