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二梅还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。
只铆足了劲,想等一会确诊了病,好狠狠的要一笔医药费给儿子花。
当诊断结果出来时,钱二梅却彻底傻了眼。
“没、没病?什么毛病都没有?这怎么可能呢?”
钱二梅扯着宋福的身体往前推,“大夫,你可不能收了钱瞎说话啊,俺家男人胸口疼了十几年了,还总咳嗽,身上又没力气干不了活,怎么可能什么毛病都没有?”
替他们看诊的老大夫气的拍了下桌子,“收什么钱?你再敢诬陷我我这就报警!没病就是没病,我骗你们这事干什么?”
心虚的宋福身子往后缩了缩,“走吧走吧,老婆子别说了,咱们赶紧回家吧!”
宋福要跑,但被凌野一把摁住。
老大夫也赶紧喊人关门,这事说不清楚,他不能稀里糊涂的让人出去败坏他的名声。
“胸口疼不是心脏就是肺子!片子拍了,他肺子一点毛病都没有,心脏检查也做了,按你说的他疼了十几年了,不死也差不多,怎么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!你们要是不信,我现在就跟你们去上级医院重新检查!我就不信没说理的地方!”
“信、信!我们信!”
听说去上级医院,宋福更心虚了。
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,确实没什么毛病,再查也查不出。
还是赶紧回家算了。
他拉着钱二梅不让她说话,自己弯腰跟大夫道歉。
钱二梅也被吓住了,没吱声,出了医院的门,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了宋福身上。
“你个老不死的!原来你都是在装病!你个不是人的畜生!你害苦了我啊!”
地里活就摆在那,他不干也得有人干。
钱二梅这些年照比旁人家媳妇多干了太多活了。
她也知道累,可是家里男人有病,她也只能怨自己命苦。
苦的她性子越来越差,脾气越来越大。
最后才知道,宋福居然是装的。
她发了疯似的,一巴掌一巴掌拍在宋福背上,一边打一边骂。
凌野也不拉着,反倒拽着宋福不让他跑。
他也觉得宋福欠打。
宋福见跑不了,就低着头挨揍,一声不吭。
不知道的,还以为他无辜受了多大的迫害。
有几个不明真相的路人想上前阻拦,但看了看凌野一脸坦然的冷脸站着,反倒摸不准了。
钱二梅发泄完,想到要钱的计划又泡汤了,心里这苦了。
只是面对着凌野,她实在不好再开口,只能被人送上回去客车,带着一肚子气空手而归。
凌野把人送走回了家。
推开门,就见宋蕊坐在西窗前,对着小桌写写画画。
夕阳西下,屋里昏暗的不像话,唯独残阳透过窗,打进了些许霞光。
打在她的纸笔上,也打在她的侧脸和因为光线太暗而眯起的眼睛上。
凌野心里带着气,不想理人,但话却已经脱口而出,“这么暗怎么不开灯?”
宋蕊抬头,像刚听见他回来了一样,“不开,开了你妈又要来吵,今天吵的够多了,累了。”
经过这两天的事,宋蕊也算是知道,跟凌野,有话可以直说。
他还是会向着她们娘俩的。
告状什么的,不告白不告。
凌野听了,顺手拉了灯绳。
屋里亮起了昏黄的灯,灯泡瓦数不高,但也比刚才强了不少。
炕上睡着的楠楠翻了个身,凌野坐到她前面挺直脊背,用身子替她挡了光。
楠楠重新安稳睡过去。
凌野手上轻拍,看着宋蕊因为光线变化而舒展的眉眼,不自觉心情好转了些。
没几分钟,主屋门果然开了。
脚步声走近,许春英拉开门,尖利的嗓音极具穿透力。
“这才几点啊就开灯!不当家不知道电费贵是不是!你……”
随着许春英走进里屋,她看见了坐在炕边的凌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