患病之人所穿的衣物,用过的碗筷一应东西,皆要以沸水反复熬煮方才可以。
死去的尸体亦不可随便掩埋,必须立即焚烧。”
徐啸赞同地点点头,“郡主所说与诗涵郡主给的法子基本一样,想来此法确实有用。”
奚临一怔,脱口道:“她这几天不是忙着照顾男人,连门都没出,如何知道疫症一事?”
“说来也是巧了,今日正好是城中义诊的日子,诗涵郡主发现了乞丐的病症,便将人暂时……”
徐啸顿了顿,想到庄诗涵说的那个词忙道:“将人暂时隔离了起来。”
“她做得很好,若是让人继续待在一起,会大肆传播病症不说,整个城中也会变得人心惶惶。”
宋言汐虽瞧不上庄诗涵,却对她的安排十分认同。
静静听她说完,墨锦川淡声问:“林庭风何在?”
“几日都不曾出过房门,说是在养伤。”
徐啸似是想到什么,又补充道:“自王爷遇刺后,他们二人都不曾外出,诗涵郡主今日也是第一次出府。”
“是刘军医喊她一道,还是她主动要去?”
“末将这就差人过去问。”
墨锦川下巴微点,吩咐道:“将本王遇刺的消息放出去,剩下的该怎么做,徐将军当知道。”
徐啸恭敬点头,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言汐,到底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。
奚临也跟着前后脚走了,因为贪吃一口果子误了这么大的事,想不出办法之前他实在是没脸继续待在这里。
屋内瞬间安静下来,静的让人一时难免有些心慌。
宋言汐垂眸盯着地面,感受着一道灼热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只觉得压力倍增,一时更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锦王殿下可不似徐伯父那般好说话,能轻易被她两句冠冕堂皇的话给打发了。
他这种冷淡性子,平日鲜少同人生气,一生起气来才是真的难哄。
如此煎熬,倒不如干脆骂她一顿,给她一个痛快。
“宋姑娘就没什么想同本王说的?”墨锦川的嗓音依旧沙哑。
想着他刚刚只喝了两口水,宋言汐顾不上回话,赶紧又倒了半碗温水递到他嘴边。
见墨锦川不肯动,她只以为他还在生气,温声哄道:“王爷便是气我轻视您,也不该折腾自己的身体,听话,赶紧再喝口水润润嗓子。”
听着她好似哄孩子的口吻,墨锦川唇角微动,“本王并非娇娇。”
宋言汐抿了抿唇,脱口道:“确实,还不如娇娇好哄。”
意识到自己竟然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,她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舌头。
锦王殿下虽算不得长辈,却也比她年长八岁,她怎么如此说他?
未免……未免太不把自己的当外人。
墨锦川眸光微沉,扯了扯嘴角问:“你这是在哄本王?”
“自然不是,王爷听错了。”宋言汐矢口否认,只觉得手里的碗此刻烫的厉害。
她刚要收回手,手腕却被墨锦川突然伸手握住。
“王爷!”
“本王伤在左肩,右肩无事。”
这几日都是宋言汐一人为他换的药,自然知道他伤在何处。
感受着墨锦川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十分有力,宋言汐张了张嘴,还未来得及说什么,就听他道:“本王方才苏醒还没什么力气,有劳宋姑娘了。”
他态度真诚,看不出半点故意的模样。
且他又是为救自己才受的伤,便是故意,宋言汐也只会当不知道。
救命之恩,照顾他本就是应该的。
就着别扭的姿势喂了墨锦川半碗水,宋言汐才忽然想到什么,问:“王爷饿不饿?”
“不……”
“咕噜~”
墨锦川的表情一瞬变得窘迫。
有生之年,他从未有一刻觉得如此丢脸过。
宋言汐忍着笑,轻声问:“王爷想吃什么,我去做。”
她想到什么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,“我厨艺不精,最多只能为王爷做一碗阳春面垫垫肚子。”
墨锦川唇角微掀,温声道:“那便麻烦宋姑娘了。”
宋言汐扶着他重新躺下,替他掖了也掖被角这才放心出门。
小厨房里,她生火时看到灶台边上放着的竹筐,这才想到忘了问墨锦川吃不吃鸡蛋。
她折回去正打算问他,却突然听到屋内响起暗一的声音。
“主子身上的伤口裂了,为何不愿让宋姑娘知道?”
伤口裂开了?
宋言汐心下一沉,抬手便要推门,只听墨锦川的声音染了几分气恼,“多嘴。”
意识到他或许是怕被她看见,颜面有碍,宋言汐抬起的手又放下。
就在她转身之际,忽然听到暗一问:“主子的伤口,莫不是笑裂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