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巧我就要去苏州府城看望外婆与舅舅了,咱们现在有自家的马车,不如我路过那里把棉花买上吧。”
当初云歌和云老太、云杜仲约定每两个月送一次药对一次账,他们八月中旬离开苏州府城,此时已是十月中旬,去府城还得五六日路程,谦川该出发了。
谦川善于观察和学习生活中的事物,之前他跟着云歌和白鹤明去府城,坐过不少次马车,一直留心观察马车是怎么赶的,这会儿总算是用上了。
云歌见他赶车有模有样,有些奇怪,“老二什么时候学的赶马车?”
谦川回答,“我当初猜到家里以后会有马车,在府城时专门请舅舅教过我要点。”
不过谦川万万没想到,才回来两个月,家里就有马车了,他本以为要等明年到了苏州府城才会买马车呢。
谦川一个人出远门,没有一大家子出去讲究那么多,蒋桂花给谦川包了一身换洗的衣裳,一双鞋子,烙了一叠饼子。
云歌把做好的几大罐子药密封起来,用稻草和破布妥善包好,装进箱子放在马车最里面,这是车上最贵重的东西,绝不能出差错。
当月十八,谦川与父母辞行,赶着马车离开了大青石村,再回来就要到十一月了。
白家的马车从村子里出发,引来许多邻居围观,云歌刚收起别离的情绪,就感到几股不善的视线,挑眉转头,果然是不对付了几代的白锦思家的人。
白锦思被冯娘子强行带走,王老太和周氏得到了值七八两银子的“彩礼”,这笔巨财让王老太等人在村里扬眉吐气了好一阵子,又是要做新衣服,又是要修房子,又是要买肉买白米。
但他家人太多、心不齐,几房为了这些银子的用处闹得不可开交,折腾来折腾去,也只补上了院墙,不知道银子都花到哪里去了。
云歌前两天听回娘家串了一次门的吴珍娘说,王老太和周氏前几天还到县里找到李家,想和白锦思要钱。
“她们说什么李家有白家嫁出去的闺女,两家是该走动的亲戚,他们想自家闺女想得紧,连饭都吃不下,要进去见白锦思。”
“李家人脸都气绿了,再怎么样没有认妾的娘家当正经亲戚的,要是白锦思的爹或者兄弟有大出息倒有些可能,一家村里扶不上墙的烂泥做什么梦呢。”
云歌问吴珍娘,“你娘家和李家住的近吗,你怎么这么清楚?”
吴珍娘啊了一声,“这是我娘给我说的。”至于尤秀蔓为什么这么清楚,吴珍娘就不知道了。
云歌无奈摇头,尤秀蔓肯定是听说了他们家和白锦思家之间的龃龉,才专门关注了几分李家的情况,让吴珍娘转告给自己卖个好。
可惜吴珍娘这个憨憨是不懂亲娘的良苦用心了。
云歌问,“王老太和周氏进去了吗?”
吴珍娘摇头,“哪儿能叫她们进去,但周氏也是个有能耐的,直接坐在李家大门口哭哭啼啼,说自己有多可怜多想女儿,凄惨极了,李家人嫌烦,让下人把白锦思带出去,找了个小茶馆和王老太还有周氏说了几句话。”
“也不知道最后要到钱了没,眼看就要过冬了,王老太家去年冬天好几个人没棉衣穿,今年能穿上吗?”
吴珍娘说着说着笑起来,不是在笑王老太家,而是想到自己今年会有新布新棉花做的新棉衣,一下子忍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