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洪一脚重重踏在地上,眼里闪过无比的怒意。
“一群丢人现眼的家伙,口口声声江湖侠义正道,就是让你们去附庸一个心狠手辣的朝廷鹰犬吗?我羞与你们为伍!”
他本就与此事无关,这些人请他来帮忙没有半点犹豫。
结果到头来名声没挣到,反被程遇那厮羞辱戏弄,老脸被狠狠踩在脚下。
哪怕如此他都没什么怨言。
结果这群罪魁祸首竟然都说要去赴宴,置他和涧南道江湖的名声何地?
秦墨生被这么一训斥,心头也是怒气。
“我等家小力微比不上左前辈,自然不能像您这般有恃无恐。”
柳二娘在一旁小声附和:“程遇杀一家有理由,杀两家也有理由只怕杀得只剩下您两家才会有人来收”
左洪说得好听,还不是没有性命之忧才说得出这些话。
左洪听此目眦欲裂:“简直就是一群畜生!之后别说与我相识,我丢不起这人!”
秦墨生等人面色越发冷,齐齐向左洪和铁柯行了一礼。
转身选择离开。
左洪看着武者们远去的背影,险些一口老血涌出。
口口声声的江湖侠义,平日就算是争夺势力地盘,也保持彬彬有礼。
结果真到大敌当前的时候。
他们这些人不说同仇敌忾,竟然连态度一致都做不到。
搞起了内讧来!
何至于此?
他望向湖心风景秀丽的梅刀坞,心中怨恨又大了几分。
此子不仅实力不俗心狠手辣,没想到行事还恶毒至极!
害得他们好端端一片江湖,成了这副恶心的模样!
梅刀坞上。
“要我说,不做亏心事,就哪有那么多烦恼。”
“就是就是,作恶行凶时不屑一顾,遭人惩治又撞得洁白无瑕才是可笑。”
两名锦衣卫一边搬着装满金银财宝的大箱子,交谈起来。
他们昨夜便参与了夜灭梅刀坞的行动。
当时不少人哭爹喊娘求饶的样子还让他们有些犹豫。
担心错杀无辜之人,丢程大人的脸。
结果白天一搜才发现,全梅刀坞奴役了整个明田府赖湖为生的渔民。
下网行船全要抽一大笔钱,稍不如意便悄悄打杀之。
武者各个都是坐享其成衣着优渥之辈。
把绣春刀抡圆,从梅刀坞最东面砍到最西面,保证功德只会增加不会减少。
不远处。
程遇站在一处岸上眺望湖光水色。
他脚下的地面绝非梅刀坞原本就有。
乃是梅峰杀义父窃据此地后,贪图享受硬生生填湖造陆而来,用于修建园林庭院。
梅刀坞被灭,往常绝美动人的布景气氛不复存在。
不知是昨夜沾染了梅刀坞武者的鲜血。
此地还是从一开始,便灌注了无数人的血汗。
“禀报大人,梅刀坞欺压掠夺明田府数十年,抄出的家产难以相信啊!”
一名锦衣卫百户把一本册子奉上。
程遇接过随意翻了翻,上面写满了梅刀坞武者的所作所为。
与龙渊道武者替铸剑山庄搜集民夫,如同豺狼肆意妄为不同,梅刀坞的武者更像是吸血之虫。
少有穷凶极恶之徒公然杀戮弱者。
大多都是低价强买,高价租出,暗中破坏渔船,垄断码头租船这些事。
比起直接的杀人夺财,压榨剥削无时不在。
没有侠客会在乎这些事情,他们忙着满嘴侠义道德。
程遇吩咐道:“此番梅刀坞事了,暂且停下剿匪,准备好几日后与江湖势力谈判一事。”
百户点了点头,又露出担忧的表情:“那些人会来吗?”
“会来的。”
程遇不屑地笑了笑。
“除非这些人不要命,不然给他们一百个胆子,也不敢拒绝本千户的邀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