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承乾话出口后,就等着姜南溪欣喜惶恐地下跪认错。
然而,对面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却嫣然一笑,随后无情吐出两个字。
“不知!”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姜南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“打断手术的不是我,将镇国公置于险境的也不是,撺掇着太子做出不明之举的人也不是我,请问……我错在哪?错在不该好心救镇国公?还是错在不该带两个婢女来当手术助手,然后白白被你们打伤吗?”
萧承乾一张俊脸涨成了青紫色。
实在是气的狠了。
这贱人!贱人!
自己都这般委下身段,打算放过她了。
她竟完全不把他的宽容放在眼里。
不,这贱人是根本没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!
姜南溪抬头看看太阳,“啧”了一声:“麻药的时间差不多快过了,这要是不续上,镇国公醒过来,恐怕会活活疼死。”
“太子!”宋大康急的声音都变调了,“您难道真的想看着自己的外祖父死吗?您可要想清楚了,太傅一会儿就回来了,他若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因为您的肆意妄为而治疗失败,太傅会有什么反应?”
萧承乾牙关咬的咯咯作响,双目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出来。
身为太子,身为楚家的外孙。
他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憋屈。
而且这憋屈还来自于他原本看不起的女人。
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姜南溪这个让他下不来台的贱人碎尸万段。
可一想到她若是死了,镇国公很可能会没救。
他要面对母后的责骂、太傅的怒火,还有政敌的嘲笑。
萧承乾终究只能屈辱地道:“姜南溪,孤赦你无罪,你……你还不快去给镇国公治疗?”
这一次,姜南溪没有再和萧承乾硬刚。
她看了宋大康一眼,淡淡道:“我希望这一次,在我手术结束前,不会再有人来打断我。”
宋大康猛然挺直了身板,斩钉截铁道:
“县主放心,我以我的性命担保,这一次,谁想再踏入手术室,就从我们兄弟的尸骨上踩过去!”
姜南溪点点头,没有再多说什么,带着金铃和银铃重新进入了手术室。
而影九则再一次悄无声息地消失了。
手术室门一关上,两个小姑娘就忍不住泪盈于睫。
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。
“小姐,您不该为了我们两个,得罪太子殿下和楚家的,不值得!”
姜南溪没忍住一人给了她们一个爆粒。
“值不值得是你们说了算的吗?到底你们是小姐,还是我是小姐?”
“我再说一遍,你们都给我记住了!”
“对我来说,碧清院中的每一个人都很重要,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,最重要的家人,没有什么是比你们的性命安危更重要的。”
“更何况,你们是不是也该对我有点信心?只是被打断手术这种小事,难道能要了你们小姐的命吗?你们也太小瞧我了!”
姜南溪越说越是严肃,越说越是犀利,说的两个小丫头羞惭地低下头去。
小姐说的对,她们真是太蠢了。
竟然不相信小姐,反而自己去硬抗。
差一点就弄巧成拙。
姜南溪见两个小丫头一边点头,一边眼泪哗啦啦流,语气到底软和了一些。
“以后遇到今日这种事,谁都不许硬抗,该求救求救,该逃跑逃跑,再也不许为了我牺牲自己。否则,以后都不许再跟我回碧清院。”
“记住,我碧清院中只有独立自主、自尊自爱的人,没有卑躬屈膝、把自己当物件的奴才。听到没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