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望着她,心情难以言喻的复杂。
她居然会为了抢功,暗地里去打劫自家人。
真瞧不出,单纯无害的外表下,竟藏着这么深的城府。
姜倚风极为心寒,那日梁婉音说托人找到了药时,他就觉得不对劲,原来并非自己多心。
对这个亲妹妹,他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小看了她。
此时姜倚山突然想到什么,瞪向姜倚繁,质问道:“这么说来,你是故意弄了三车丁零草来给三弟治病了?你存心想害死他,是不是?”
姜倚繁跟梁婉音不同,她精通医理,不可能被假药糊弄住。
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,她故意买的假药。
信平侯与姜夫人等跟着缓过神,都转过头,亦朝姜倚繁怒目而视,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。
“你为什么这么做?侯府什么时候亏待过你?你三哥什么时候亏待过你?恩将仇报,禽兽不如!”信平侯怒不可遏,举起右手就打。
姜倚繁退后躲开,沉着脸道:“我没有。”
姜倚山也赶上来,指着她大骂:“没人性的东西!事到如今还死不承认,三弟被你害惨了!”
“倚繁,你、你怎么可以……”姜夫人哭成了个泪人,身子摇摇欲坠。
姜倚风上前把她搀住,扶她到炕上坐。
他倒是没像其他人那样发出咄咄逼人的质问与怪罪,只说:“你若还有半点良知,就该想方设法挽救三弟。”
随即,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:“你若救不活他,我就让你去给他陪葬!”
眸中的两道怒光紧紧把姜倚繁包围住,杀气逼人。
这个局面是梁婉音事先没想到的结果,属于意外收获。
她心里立即便涌起几分得意,低下头遮住了上扬的嘴角。
还是二哥疼她,几句话就把她从围困中解救出来,令众人的怒火转移到了姜倚繁身上。
“姐姐,三哥最近脾气暴躁,对你确实不如从前那般好了,但那是病痛所致,身不由己,不是有意的,你怪他怨他都可以理解,但不该谋害他呀!十几年兄妹之情,你就半分都不念吗?”
姜倚山怒喝道:“畜生!还不跪下?”
姜倚繁一一扫视过几人,怒而发笑,“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,被劫走的三车药是血肠草,谁家的药引要三车啊?”
众人听了这话,登时一愣,不明白她什么意思。
姜倚风问:“不是血肠草,那是什么?”
“是地藏青。”姜倚繁缓缓答道,行至门边停住,“一种名贵补药,比较难寻,也只有琼州那边才有,这次运气好,就多弄了些,谁知半路上会遇到抢劫?”
说着,回转身来,看向梁婉音,眼尾带着一丝笑意。
“本来我还纳闷呢,三哥都派人去接应了,一行几十个人运送,怎么还是被劫了?原来是有内鬼。”
梁婉音直觉上感到不妙,有些慌了,跳起来道:“扯谎!如果你买的是地藏青,那我劫过来的怎么可能会是丁零草?”
“是啊,怎么回事呢?”姜倚繁一脸困惑的样子,“这也是我始终想不明白的地方。”
“你陷害我!”梁婉音本也不是迟钝之人,话说到这里,怎么可能还想不明白来龙去脉,“这都是你设的局!”
姜倚繁皱皱眉,无辜地眨了眨眼:“我设什么局了?你不要血口喷人好吧,我可是有人证的。”
李松李柏以及姜倚安遣去接应的人,半个时辰前已经回来,此时就在外面等候传唤。
“叫他们进来。”
婆子应声而去,不多时便领了松柏兄弟和姜倚安的两个心腹返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