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不用再瞒着我，我都想起来了。”江如栀轻声道，“我小的时候，做过一次体检，我的血型跟郁家人的不一样，您那时候就知道了吧？当时您叫了江荷来家里质问，我敲好在门外，听了去，只是好巧不巧又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，失了忆，忘了这段对话。”

江老夫人的手，控制不住的颤抖。

江如栀倏地抬起眼，锐利的目光看向江老夫人，“我的亲生父母，您是不是知道是谁？”

江老夫人放在腿上的双手捏紧，沉默着没说一句话，气氛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
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江老夫人的叹气声响起，“栀栀，是我们江家，对不起你。”

江如栀的瞳孔震颤，手指掐进掌心里。

饶是早料到了真相是什么，可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种感觉。

原来，她一直放在心里心心念念感谢的人，她一直当做家人的人，一直以来，都在蒙骗她，利用她。

“所以。”江如栀微颤的声音响起，“当初我不是郁家亲生的事情暴露后，江家之所以收留我，带我回家，又让我落户到江家的户口上，是为了……帮江荷善后，免得我找到亲生父母，是不是？”

江老夫人浑身颤抖着没有说话。

她掩面而泣，哭的泣不成声，一句话也回不出来。

直到哭了很久，才声音发颤的说了一句，“栀栀，一切都是我的错，你要怪，就怪我吧，我一人来承担。”

江如栀的十指陷进掌心里，掐的掌心鲜血淋漓，面上没有显现出来半分，她沉声道：“我这次来，不是为了追责的，是为了问明白当年的真相，当年江荷为什么故意把我换了？我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？”

“我、我不知道……”江老夫人摇头，见江如栀不信，她再一次保证道：“我真的不知道，当年那人只是碰巧跟江荷在一间产房里生产，之前从来没见过，生产完，他们就离开了，不过，之前医院里的人应该知道。”

江如栀的掌心渗出了鲜血，她恍若未觉，沉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，“当年生产的医院倒闭，是不是你们做的？”

江老夫人闭上眼睛，沉默片刻后，才点了一下头，“是。”

江如栀站起身，“你应该还有当年在那家医院里工作的那群人的联系方式吧？联系方式给我。”

江老夫人没有说话。

江如栀看出了她的意图，嗤笑了一声，“事到如今，你不会以为还能帮江荷捂好这一切吧？要不是你们无底线的宠爱一双儿女，你以为江家会落到今天这一步？”

江老夫人被戳中了心思，痛苦的闭上眼睛，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，她颤抖着把联系方式，给了江如栀。

江如栀转身就走，在这个恶心的地方片刻都留不下去。

走到了门口，江如栀忽地停住脚步，回头看向江老夫人，问出了她的最后一个问题，“江荷，为什么这么做？”

只见一面的不认识的人，为什么有这么大的仇恨，为什么能让她做出哪怕不要自己亲生的孩子，也要把别人的孩子抱走，这种疯狂的事情？

江如栀想不通，哪怕她费劲了心思，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疯狂又狠心的人。

江老夫人沉默半晌，只说出了两个字，“嫉妒。”

她看向江如栀，一半站在阳光下一半站在阴影里的江如栀，明明站在眼前，却又仿佛隔得很远，此刻，后悔的心思才渐渐地从江老夫人的心头冒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