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姐绘声绘色的道:
“小秦啊,哎哟,这女的也是倒霉蛋。她生完孩子,还没复工呢,我们厂子就倒闭了。哎哟,她老公就我们厂那个保卫科副科长,姓于,你记得吧。小于跟村里的一个屠夫的老婆搞破鞋,被屠夫打了一顿,你可不知道,于副科长被屠夫砍掉了一只手,屠夫跑了,到现在都没抓住……”
“工作没了,人还残疾,小秦就跟小于闹离婚,小于当然不离呀!哟,你不知道吧,小于还打老婆,最后还是小秦娘家的两个哥哥上门,把小于痛打了一顿,打得他服了软,这才把婚离了。”
“小于也不是省油的灯,同意离婚,但坚决要孩子抚养权,哎哟你可不知道,这男人不是个东西,他恨小秦跟他离婚,就拿孩子出气,天天打孩子。”
“你猜怎么着,那孩子去年趁他爸睡觉,把屋子点了,一把火,哎哟,于家房子被烧了个精光,小于差点被烧死在里面。”
“孩子才9岁,点完火就跑了,到现在都没找到。姓于的现在听说在鼓楼街商场门前弄了个补鞋摊维持生计。”
哦。
陆小夏明白了。
平时补鞋为生,年关卖点莲藕。
日子长着呢。
让他慢慢熬。
……
表哥家宝宝百日宴过后,她就回了京州。
虽然表嫂和舅妈都客气的挽留,但陆小夏明白,不管什么关系,都需要空间和边界。
表嫂的娘家妈帮着照顾小宝宝,也在舅舅家住着。
她留下不合适。
于是借口京州还有事情,坚持走了。
临走前还去墓园给妈妈上了坟。
这一年过年的时候,陆小夏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。
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,家里只有她。
咳嗽一声都有回音。
大年二十七,桑琳突然来了,说来京州送年礼,顺便给她带了一堆年货和礼物。
桑琳是带着4岁的朵朵一起来的。
桑琳发现,陆小夏喜欢小孩。
不对,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,总之,这位小陆总看孩子的眼神很复杂。
抱孩子的姿态更奇怪。
明明没结过婚,没生过娃,抱孩子的样子却像当过妈似的。
总是半跪着,让自己跟孩子一般高,把孩子贴在胸前,一手抱着,一手抚着孩子的后背。
她每次出差几天回来,或者孩子哭的时候,她才会那样抱孩子。
看,此刻,陆小夏又这样抱着朵朵。
朵朵也奇怪,就那样任姨姨抱着,搂着姨姨脖子,小脑瓜倚在姨姨的肩膀上。
桑琳嗔笑道:
“好像你俩才是母女似的。我吃醋啦啊桑朵朵!到底谁是你妈妈!还要不要跟我做天底下最亲的闺蜜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