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青雪环顾四周,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,便问道:“冬白和秋深还在休息吗?”
这两日秋深和冬白一直跟着她四处奔波,累坏了,所以回王府之后她便让这两人赶紧吃东西,快些下去休息。
“嗯,估计要睡到明天早上才醒来,她们太累了。”回答她的是邢嬷嬷。
“好,不要打扰她们。让管家调几个人来守着我这院子。也调几个人去守着秋深冬白。”叶青雪说完,又出去绕着院子转了一圈。
除了蜜娆来问是否吃夜宵之外,没发现任何异样。
难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?
叶青雪如此想着,又告诉自己,谨慎小心一些总归没有坏处。
虽然疑神疑鬼一通,没发现什么异样,但至少这下她可以睡得安稳了。
吃饱了就想睡!
……
云濯出了王府,才知道早上在他们出宫之后,皇帝就病倒了。
“好在宁大人去开导皇上一番,皇上愿意吃药了,也能吃下不少东西,现下情况已经好了很多。”宫人如此说道。
马车踽踽前行,云濯搁在膝盖上的手,慢慢曲起,轻叩着自己的膝盖,没发出任何声响。
丞相出宫之后,父皇就召见他?
巧合吗?
恐怕不是。
皇帝仍然躺在病榻上,他的寝宫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,云濯大步入内,撩开袍角跪下:“儿臣参见父皇。”
皇帝摆摆手,示意他起来,并且让他到自己跟前来,还叫怀福搬来一个杌子,叫云濯坐在他床边。
云濯心中更加愕然了。
记忆中,父皇何曾与他这般亲近过?
好像从来没有。
“从丽妃的事情,到这次云洵的事情,是朕叫你受委屈了,濯儿,你可怨恨朕?”皇帝沧桑的声音响起。
云濯心头一震,任凭他怎么想,也万万没有想到,父皇会忽然对他如此亲近,还问自己是否怨恨他!
但见此刻父皇脸色苍白,形容憔悴,确确实实是生病了的模样。
难道生病让人脆弱?
让向来专制的帝王学会反省?
云濯收敛心神:“父皇,儿臣没有怨恨。”
皇帝又叹了口气,“虽然你不说,但父皇知晓你心中是委屈的。”
云濯微微垂下眸子,如果从竹海涧回来之后,父皇和他说这样的话,他一定会很感动,认为父皇心中当真有他,当真知晓他委屈。
但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,他已经不敢、也不会这么相信了。
曾经周夫人不爱叶青雪,只爱她的假象。
他的情况又能够好到哪里去呢?
母后爱他,但是早早去世了。
他的父皇……又何曾爱他呢?
“你曾经是大周太子,是储君,朕实在没有想到,那些恶人竟会如此胆大包天,对你下那样的狠手!
“也实在没有想到,周氏疯了十多年,居然是在欺骗朕!还有老七,他向来馋嘴贪吃,把自己吃成个大胖子,结果,结果他竟……”
似乎太愤怒,太失望,皇帝说不下去了,竟干咳起来。
云濯将旁边的温水端到他面前。
皇帝看向云濯的眼睛,把水杯接过去了,他痛心疾首:“濯儿,父皇现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了!”
云濯问道:“父皇想让儿臣做什么?”
他声调很稳,听不出一丝喜怒。
甚至连皇帝都察觉不到他的情绪,感受不到他一丝委屈或者怨恨。
仿佛他被废黜的事情从未发生。
好像他被关天牢、被下令处死的事情,也从来没有发生过。
皇帝道:“朕想重新册立你为太子,叶氏为太子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