协阳侯还是不肯相信徐云驰和柳采春怎么就“突然间凭空消失了”这种说法,他想,那两口子奸猾狡诈,尤其是那个柳氏,必定又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法子骗人呢。
可惜,他们这种老实人想要摸索奸诈之辈的心思那太难了,根本摸不着门道。
百思不得其解,那便只能暂时不思了,毕竟都这会儿了,再想这些事儿也无用了。
“你们好生休养,恐怕要不了多久便有所行动。”
这意思是这次免于责罚了?
领头的精神一振,“是,是,主子!”
说毕磕了个头,忙不迭的跑了。
协阳侯冷笑,当他不想罚他们吗?可现在能用的就剩下这么几个了,把人罚了,那怎么办?他用什么?
“徐云驰、柳采春”
钦差仪仗队六日之后才浩浩荡荡的到达驿站。
柳采春和徐云驰终于跟大部队会和,次日一同走完了那剩下的一小段路程,回到金陵,二人一同进宫复旨。
皇上还从未派遣过女钦差,柳采春这算是头一遭。
皇上特意召见,更是给足了她面子。
为了不让柳采春感到拘束,徐云驰也是自家人,皇上还特意把徐皇后也叫了来,一同接见。
面圣、赐坐,皇上细问北地详情,听他二人一一禀报来,越听越满意。
娘家人给自己长脸,徐皇后也十分高兴。
一派其乐融融。
皇上下意识流露几许向往与感慨,“朕在北地过惯了,还真是怀念啊,皇后还记得吗?咱们在燕京的时候,夏日北上避暑,冬日策马踏雪狩猎,何等快活。可惜啊,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去”
皇上眼中一黯,他心里再清楚不过,坐了江山,大概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去了。
徐皇后也不禁有些怀念从前,但她深知皇上心中所念,不忍加深他的惦念,便柔声笑道:“北地很好,金陵也一样极好的,皇上忘啦,咱们小的时候都是在金陵长大的呢。如今也算是归了故里啦!”
皇上伤感一放而收,朗声大笑,“皇后说的对极了,正是这个理!朕听到燕京还好,也就安了心了。说来说去,还是云驰和柳氏两口子有本事啊哈哈哈!”
徐皇后脸上含着笑,看了徐云驰和柳采春一眼,有些骄傲:“皇上英明,不是臣妾护着娘家人,臣妾的三弟、三弟妹,本来便是极好的。”
“是啊,当得起。”
徐云驰连忙谦逊不已。
柳采春忽然冷不丁道:“皇上既然怀念燕京,迁都不就行了?”
殿中骤然一静,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柳采春。
她在说什么?迁都。
柳采春比他们更莫名:她这是说错话了吗为什么他们用这种眼光看她
徐云驰率先反应过来,忙拉着自家媳妇儿一块跪下:“皇上,内子顺口而已,并非有心冒犯,还请皇上恕罪。采春,不可胡说”
徐云驰心肝都颤抖了,他媳妇儿这么虎他怎么不知道啊
迁都?迁都!
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
亏得皇上是自家姐夫,就算他生气也不会往心里去,要是别人,那就惨了。
柳采春:“”
不是,这话原来不能说
她一向来特别能屈能伸,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,但她家相公都拉着她跪下请罪了,那肯定就是她做错了。
柳采春立刻也忙着赔罪:“臣妇胡说的,还请皇上恕罪。”
徐皇后也急了,忙要起身求情:“皇上——”
“皇后坐下,”皇上抬手握住了皇后的手臂没让她起,向徐云驰、柳采春笑笑:“行了,你们也起来吧。柳氏这话不过是一句建议罢了,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,何至于如此?快起来、快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