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啊既迂腐又很天真,自己认准的事,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还在坚持。
他就认准了眼前这人就是他心目中的那样,便义无反顾。
有时候连姜子衿都有些动容了。
可若是换个角度想,她就会觉得周牧很愚蠢,为了个女子,将家族陷于不义之地,却是连人都看不清。
若她有这样的儿子,一定得气死吧。
或许只有在面对周牧时,她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很坏。
可抛开前世的顺风顺水,所拥有的一切。
现在的她也不过是无依无靠的小庶女,她不可能不为自己搏一把,任由爹爹将她当棋子送出去的。
她不甘心。
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有什么好怕的。
宁死也要搏上一搏的。
哪怕是输,也不过是再死一回。
可种下了因,必然就会有果,苦果也是果。
前院来了宫里的人,传了皇上口谕。
让她去城外三圣庵出嫁,长伴青灯古佛。
姜子衿听完,犹如晴天霹雳,如鲠在喉。
“为什么,皇上为何如此对我,我只不过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,我到底做错了什么,皇上要如此毁了我。”
周牧搂着哭倒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,身子微微颤抖。
他仿佛被人勒住了绳索透不过气来。
是啊,他又做错了什么?
他只不过是想娶心仪的女子,他们为何就要让她出家。
沈家明明接受了他道歉的礼物,怎的还要如此对待子衿姑娘。
他跑出去追上来宣旨的余公公,“公公,是不是淑妃在皇上面前诋毁我们,与沈家退婚是我的错,为何他们要为难一个小姑娘?”
余公公见他面色惨白如纸,吓了一跳,正犹豫着要不要当场宣读他的旨意,怕他承受不住。
瞧这样子,怕是在雪地里待久了。
想了想,早说晚说都要说的。
他扒开周牧的手,面无表情的说道:“周公子,皇上也给了你旨意……皇上令你三年内不得参加科举。”
空气瞬间凝滞了。
只听得见周围的风声,还有远处的叫卖吆喝声,孩童嬉戏声。
周牧直愣愣的站在那里,眼睛一眨不眨。
突的吐了口鲜血,哐嘡栽倒在地。
余公公瞪大了双眼。
他不会宣个旨,就把人吓死了吧?
不就是个女子,还是个搅事精,至于让他心如死灰?
科考也不过是再多等一年,至于把他吓成这样吗?
“来人,快将周公子送太医局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