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杪算是发现了,老男人不是一般的古板。
不可以喊他姐夫,也不可以随便乱说“死”字。
不仅封建,还迷信。
她在心底默默给老男人竖了个中指,面上特乖巧地答应,“我知道了,哥哥。”
话落,她又故作不满地噘嘴,“但是我也不要吃胡萝卜。”
周臣政觑她,好半天不讲话。
盯得岁杪心里没底,她抿着唇,小表情越来越可怜,在她准备松口的时候,男人开口,学着她的语气,“那只胡萝卜为你白死了。”
“……”
岁杪一梗。
老男人是怎么能一本正经地学着她讲话,还讲出了他独有的味道来着。
“我又不在乎它,死了就死了呗。”岁杪歪头,说得极其随意,“你在乎它吗,哥哥?”
“你比在乎它还在乎我吗?”嗓音一次比一次软,无辜的杏眸扑闪着长睫,乌黑的瞳孔里倒映着男人的身影,周臣政的心一下子就软了,
“没有,最在乎杪杪。”
“然后呢?”岁杪追问。
男人妥协:“杪杪可以不吃胡萝卜。”
岁杪依旧无所谓的态度:“所以呢?”
周臣政直接把她放着染上胡萝卜味道的牛腩的碗给端到了自己跟前,并把自己干净的碗换了过去,给杪杪重新盛了一勺虾仁滑蛋。
“哥哥真好。”趁大家不注意,岁杪飞快凑近在男人侧脸上吧唧了一口,“我对你的喜欢要比对胡萝卜的讨厌还要多。”
周臣政认真思考了这句话,才接受这是杪杪对他的示爱。
他的小妻子不仅脑回路很新奇,语言系统也不一样,他得适应。
“谢谢杪杪。”周臣政在短时间内快速反思了自己先前的行为,并郑重向杪杪道歉,“我刚刚不应该逼你吃胡萝卜。”
“你都给我道歉啦,那我也不会小气吧啦地不原谅你。”
岁杪还是很通情达理的,“而且,我刚刚也不应该当众抹黑你。”
她也表示歉意。
于是,这点小插曲自然而然地在夫妻俩之间翻篇。
岁杪和他好得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不愉快,嗲声嗲气地要男人给她夹菜盛汤。
这一顿操作惊呆了桌上吃瓜看热闹的人。
夫妻俩就是这么相处的。
小姑娘就是这么调教他们周处的。
明明上一秒还是他们周处占上风,结果现在被小姑娘治得服服帖帖,指哪儿打哪儿,叫往东绝不往西。
饭桌上正热闹,包厢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。
大家齐刷刷往外看去,原本包厢里谈笑风生的氛围在看到外面站着的女人时,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噤了声。
李文彧一脸懵逼,脸上的笑还没得及收起来。
岁杪好奇地顺着大家的视线往外看,刚好和门外的女人对上了视线。
微妙的氛围瞬间席卷了整间包厢。
景星酌的位置刚好夹在两个女人视线之间,头皮都发麻了。
他轻手轻脚地起身,小声仓促地说了句:“我去一趟洗手间。”
景星酌闪得快,楚尧刚想伸手抓住他,人就没影了。
他只好硬着头皮坐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