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杪赞同点头:“也对,只能说你们恶人自有恶人磨。”
“那你别靠恶人这么近,小心被传染。”
周臣政手上绕着床单,往旁边退,拉开两人距离。
他退一步,岁杪就进一步,“我也没说我不是恶人呀。”
“你不是恶人。”周臣政说:“你还是小孩。”
“我不是!”岁杪凶巴巴反驳。
“只有小孩才会以好坏分人。”
岁杪:“……”
周臣政一句话结束这幼稚的拉锯战。
岁杪砸吧砸吧嘴,决定跳过这个话题,追问他:“你怎么来我家的?”
男人没即时答话。
黑沉沉的眸子无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,似乎是在斟酌着说辞。
但现实推了他一把。
“阿政,前厅开饭了,赶紧过去。”岁澜女士拨开海棠枝条,探出头来。
她隐约瞧见周臣政旁边还站了个人,走近一瞧,才发现是应该待在楼上卧室的人。
岁澜女士皮笑肉不笑,“岁杪,你要不要跟妈妈解释一下。”
“是我怂恿杪杪跳下来的,伯母。”周臣政先一步开口,往自己身上揽责。
尽管他没那么清楚状况。
岁杪怔了片刻。
反应过来后,不管三七二十一,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,忙不迭附和点头,“就是的,妈咪,就是他勾引我跳下来的。”
他要是不突然出现,说不定自己就害怕得又爬回卧室里了。
根本不会摔下去。
所以,一切都是她旁边这个坏男人的错。
岁杪一点也不心虚,小脸上那严肃的表情仿佛事实真是如此。
两人往那儿一站,一个声称自己全责,另一个声称自己无罪,岁澜女士就算看出来是有人顶包,也不得不颠倒黑白,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周臣政,“你也胡来。”
“伯母,我该罚。”周臣政微微颔首。
岁澜女士没吱声。
岁杪看看她妈咪,又看看她旁边的坏蛋,良心有点发现,“妈咪,这个事就过去吧,不要罚他了。”
“怎么,你心疼了?”岁澜女士打趣她,“妈妈可一句话都没说哦,喵喵怎么就心疼了?”
“我才没有心疼,你就算把他关禁闭一个月我也不会心疼。”
岁杪若无其事地整理自己的裙摆,“妈咪,我饿了。”
“叫你早饭不吃。”岁澜女士拂开海棠垂条,嗔了她一句。
“怎么都躲到这里来了。”
林书音女士寻人过来,看到两人站一块儿,脸上化开了笑,“你小子先前就跟我装呢是吧,分明早就认识了杪杪,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拒绝。”
周臣政不着痕迹地瞄了眼旁边女孩的表情,心里莫名有种完蛋的既视感。
岁杪愣了一瞬。
视线在周臣政和林书音女士之间徘徊。
“妈咪?”她向岁澜女士投去求证的眼神。
岁澜女士哭笑不得:“傻喵,妈妈还以为你早就知道阿政的身份了呢。”
岁杪想起来了。
大家都叫他阿政。
她偏头看向男人,“你不叫周处吗?”
“杪杪,我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,我叫周处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岁杪噤声了。
是那位司机叔叔一直喊周处。
她先入为主地以为男人叫周处,竟然没反应过来周处可能是他的职称!
所以,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那位古板无聊性无能的结婚对象!?
她还当着正主的面疯狂说人家坏话!
完了。
岁杪这下子都无法直视周臣政了。
她跑到岁澜女士身后躲着,声音细如蚊呐:“妈咪呀,完蛋了,我骂过他。”
“傻喵,你说什么呢。”
“我真骂过他,我还骂过他不行。”岁杪实在不愿意回忆起那段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