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叶澜依强迫自己保持冷静,“这些胎儿标本,这些实验记录你们在做什么?”
支临霁出人意料地笑了,那笑容让叶澜依后背发凉:“’我们"?不,亲爱的叶顾问,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父亲那代人的"杰作"。我只是不幸的继承者。”
他走向工作台,手指轻抚过一个畸形胎儿的标本瓶:“新生医院表面上是高端妇产医院,实际上是为某些特殊客户服务的实验基地。"接生婆"是项目负责人,我父亲提供后勤保障。”
“那些孕妇知道自己的孩子被用来做实验吗?”叶澜依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。
支临霁摇头:“当然不知道。她们只被告知婴儿不幸死亡,然后得到一笔丰厚的补偿金。”他停顿一下,“大多数时候是这样。”
“大多数时候?”
“有时候,婴儿确实会死亡。有时候母亲也会。”支临霁的眼神变得幽深,“实验总有风险。”
叶澜依想起两起孕妇死亡案件:“最近的案子也是"接生婆"干的?手法和二十年前一样。”
支临霁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:“你真的很聪明,y-44。是的,"接生婆"回来了。或者说,她从未离开。”
他忽然向前一步,叶澜依立刻举起工具刀:“别过来!”
支临霁停下脚步,举起双手:“我不是你的敌人,叶澜依。如果我想要伤害你,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消失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给我寄那些资料?为什么引导我发现这里?”
“因为厌倦了。”支临霁的声音突然充满疲惫,“二十年来,我父亲,然后是我,被迫维持这个该死的"传统"。现在"接生婆"回来索取更多"样本",我决定不再配合。”
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u盘:“这里有过去二十年所有"特殊处理"的记录,包括客户的名单。足够让整个支家和他们的合作伙伴下地狱。”
叶澜依没有接过u盘:“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警方?”
“因为警方也有他们的人。”支临霁苦笑,“而你,y-44,你是完美的举报人——既是局内人又是局外人,既有专业知识又有个人动机。”
远处传来模糊的警笛声。支临霁的表情突然紧张起来:“他们来了。你必须现在离开,从后门走。”
“谁来了?”
“"接生婆"的人。”支临霁推着她向门口走,“她一直在监视殡仪馆,你的入侵肯定触发了警报。”
叶澜依挣脱他的手臂:“那你呢?”
“我会拖延时间。”支临霁的表情变得决绝,“拿着这个。”他塞给她一个小信封,“里面有一个地址,去找那里的人,他会告诉你关于你亲生母亲的事。”
警笛声越来越近。叶澜依犹豫了一秒,然后接过u盘和信封:“为什么要帮我?”
支临霁的眼神复杂:“也许是因为你是我父亲罪恶中唯一的好事。”他轻轻推了她一下,“快走!”
叶澜依冲向走廊,身后传来支临霁的最后警告:“别相信任何人,特别是警局里的人!"接生婆"的眼睛无处不在!”
她刚爬上楼梯,就听到地下室传来打斗声和一声痛苦的闷哼。叶澜依本能地想回去帮忙,但理智告诉她支临霁是对的——带着证据活着离开才是最重要的。
雨又下了起来,冰冷的水滴打在脸上如同针刺。叶澜依翻过围墙,跑向自己的车。刚发动引擎,她就看到三辆没有标志的黑色suv驶入殡仪馆前门。
信封里的地址写在一张便签上:“青林巷27号,找贺医师。告诉他"蛇与婴"来了。”
叶澜依将车驶入雨幕中,后视镜里,444号殡仪馆的轮廓渐渐模糊,如同一座被遗忘的墓碑。她的手机突然震动,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:
“跑吧,y-44。我们会找到你,就像找到你母亲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