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原平北回来那天,六儿的一天)
自从撞见尤斐和梁凡舒的事后,周翎宁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。
此刻她无比后悔把“画本”遗落在了别苑。准确来说,不是遗落,而是她不好意思带。
察觉到殿下醒了,映景微凉的指尖想掀开帘子看一看。
周翎宁反应很快,立马攥住了。
“怎么这么凉?”周翎宁问,没松手。
映景轻声答:“晨起的气候穿的有些少了,今日微冷,殿下……”
说着,他的头从鲜艳的帐子在拱进来,认真回话:“殿下冷吗?”
映景本来长的就美,又贴心,从她六岁起,几乎是日日陪在她身侧。
周翎宁第一次有了些不合时宜的想法。
她坐起,靠在枕头上,没松手,还紧盯着映景的脸,不说话。
映景用另一只手摸摸脸,莫名:“殿下,仆的脸上有什么吗?”
“有。”周翎宁突然道。
“啊~”映景赶紧去找:“仆有罪,仆衣冠不洁,请殿下……”恕罪。
周翎宁伸手去摸了一下他脸颊。
映景突然止声。
周翎宁攥着他手的手腕突然用力,映景整个人俯趴在床边,还没紧贴着殿下,但离得很近。
两人对视,映景率先低下头。
周翎宁还在看他,继续摸着他的脸,手指拂过一寸寸的肌肤,很嫩滑。
映景有些受不了,小声道:“殿下~”
他越喊让周翎宁心火越盛,改摸为掐,掐着他的下巴,细腻的肌肤,很软。
“怎么样?”周翎宁出声问。
映景求饶似的看着她:“仆……仆不配。”
“怎么不配?”周翎宁继续逗弄:“是不敢吧?”
她在他耳边轻道:“胆小鬼~”
映景咬唇,眼睛往外面看,却被帷帐挡着,看不到。
在宫里,一言一行都受着监督,他今天若是敢留在这里,明日他就再也见不到殿下了。
什么人做什么事,宫中早有规定,殿下让他承担了这几年女官的职责,已是恩赏。
给诸位殿下晓事的人,自有安排。
他……怎么敢奢求更多呢。
映景眼中已经有了泪意。
周翎宁拿起手帕给他擦,松开了手。
映景出了帷帐,跪下:“仆……”话未尽,已是泣不成声。
“仆斗胆抗命,请殿下责罚。”
周翎宁叹了一口气,主动拉开了帷帐。
“你何错之有,是孤行为不当,起来吧!”
映景依旧跪在地上哭。
周翎宁扶额,拍拍床边。“跪那么远做什么?过来。”
映景膝行过去。
周翎宁看千工拔步床最外面的那层帘子还没挂起来,外面也没人看得到里面。
她微探了下身子,拍了拍映景的肩头:“不哭了哈,是孤不对。”
不该呷扰他的。
但她明明觉得映景是愿意的。
这些年,他落到她身上的目光,她不是感觉不到,而是至今才想通。
映景抖着肩膀,周翎宁看不见他的脸,他还保持着跪趴的姿势。
他泪腔道:“不,是仆不对,大胆抗命。”
“好好好,”周翎宁顺着他话说:“那孤原谅你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