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屋本就不大,而且没有窗户所以小屋里又闷又暗,只有一个小小的橘黄色灯泡悬挂在小屋中央照明。
一个小小的屋子,可是里面的人却不少,男女老少,各种表情也是精彩纷呈,或是忿忿不平,或是惊惧害怕,或是平静无畏……
但是各种情绪在见到段寒的那一瞬间,都转化成了同一种情绪,阴毒怨恨。
像是看到仇人一样,想要杀之而后快。
段寒浑然不在意那些人看向他时的眼神,但是当他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现在却像是狗一样被绑在那里,双眸中渐渐浸染上几分快意。
“别用这种眼神看我,不然我真的很想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。”
虽然这句话段寒是笑着说的,但是眸中隐隐透出的狠意,却在告诉那些人,他说的就是事实,他真的会挖出他们的眼睛。
有几人被段寒的眼神吓到,不敢在四处乱看,还有几个像是不会看眼色一样,依旧没有把段寒的狠厉放在眼里。
段寒把每个人的反应看在眼里,随后抬步朝着其中一人走去。
那人见段寒靠近,丝毫没有畏惧,反而愈发挑衅。
几步走到那人身边,居高临下的看过去,一句话也不说,只是静静的看着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过了一会儿,段寒轻笑一声,看着那人开口道“孟尧怪不得你这么喜欢这样看人,原来这么看人真的就和看狗一样。”
孟尧面上有一瞬间的迷茫,但是又很快消散,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“段寒,你竟然敢让人绑我,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人?得罪我,没有你好果子吃!”
看着依旧不知死活的威胁他的孟尧,段寒浅笑着,孟尧不知道当初是谁保住他,保住孟家,但是段寒知道啊,想到这段寒浅笑着开口“想不想知道是谁让你,让你们孟家留下的吗?我可以告诉你。”
段寒眸中划过一丝恶劣,像是很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,看着磨牙疑惑,期待有又带着几分怀疑的目光,段寒继续开口道“是封念欢,可惜他让你们孟家的人留下不是为了帮你们,而是为了……给我出气。”
出于某种私心,段寒这一次难得没有直接叫笙笙,而且笙笙是他的专属,他可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注意到这个专属于他的名称。
这些是段寒从严谨那里知道的,想起严谨说这些时抱怨的语气,段寒眸中不知觉染上真诚的笑意。
可惜得到答案的孟尧切并不相信。
“胡说八道,不可能是她,就算是她也绝对不可能是为了你!你算什么东西,我是孟家的小少爷,你不过就是我脚边摇尾乞怜的一条狗!”
听着孟尧的话,段寒丝毫没有生气,反而还十分认同的点点头,用充满自豪的语调说道“这一点你说的确实没错,我的确是一条狗,不过我的主人是笙笙。”
一直保持沉默看热闹的眼睛,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段寒。
他家总裁这是对人家做了什么呀?看看都把人调成什么样了?
看着错愕的孟尧以及严谨落在自己身上似有若无的视线,段寒全然不在意,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,可就算是这样,他也只敢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面前说一说,如果当着浮歌的面,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闷热的小屋陷入诡异的安静,段寒扫视着屋子里的人, 每一个都是他熟悉的,但是又是每一个都是让他想不通的。
沉默了很久,段寒才重新开口道“孟尧,其实我很好奇,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,我似乎从来没有得罪过你,可是你为什么看我不顺眼?处处针对我,甚至还想要弄死我。”
孟尧仰头看着段寒,并不能理解段寒口中提到的曾经是什么,但是口中说出的话却是“段寒,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,凭什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,我就是要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,不要去奢望不该你肖想的东西。”
段寒垂下眸,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。
他的记忆很混乱,而且大部分都是不好的回忆,可就算是这样,段寒依旧在努力的回想,终于在混乱的记忆中找到了孟尧的存在。
那时的他应该还在上学,而孟尧是一个转校生,来到他所在学校的第一天,就因为路过时他不小心碰了孟尧一下,就被狠狠甩了一个巴掌。
记忆中的孟尧是孟家千娇百宠的大少爷,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,可就因为那一次小小的意外,他就要承受长达三年的霸凌。
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,但每一次反抗之后都是被更加激烈到报复。
可就算这样,他也依旧没有放弃过反抗的念头,可是后来孟尧已经不满足于只是霸凌,而是开始想要他的命,甚至不惜为此买凶杀人。
他的运气一向不好,可他的运气又似乎很好,虽然每一次都会重伤,但是又每一次都没有死。
他的记忆中没有封家,更没有笙笙,直到一个诡异的人忽然出现,所有的记忆戛然而止,曾经的记忆被新的记忆覆盖,可是新的记忆只是又新一轮的苦难。
不再看孟尧,而是转身看向另一个男人,那个男人和他没有半分相像之处,可却是他生物学上名副其实的父亲,多么可笑,一个父亲,竟然恨不得自己的亲生儿子去死。
那个男人被反绑在地上,身上穿着的衣服看着很是廉价,不过想想也是,一个赌徒输光了一切,还能有条命在,已经很幸运了。
在旁边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,如今正一脸惊恐的看着他,那是他生物学上的母亲,也是最恨不得他死的一个人。
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,绑了十几个人,每一个都很熟悉,每一个都希望他去死,可是每一次这些人都没有得偿所愿。
曾经他都怀疑自己的的运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,如果说好,可他从小到大吃过的苦受过的罪,都是真实存在的,但如果说他运气不好,那他又是怎么在这些人的针对下,一次又一次活下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