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。
新兵们像被秋风吹动的稻秆一样,
摇摇晃晃地从机舱里走出来,
艰难地落地。
古之月的目光落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娃娃身上,
他的肋骨根根分明,
清晰可见,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。
而在他的肚脐眼里,
竟然还塞着一团用来急救的棉花——
这是国内壮丁们常见的止血方法。
古之月心头一紧,
连忙用苏北话对徐排长喊道:
“徐排长,把咱们的备用军服搬过来!”
“来不及了!”
徐天亮瞪大双眼,
死死地盯着舱门,
喉咙里发出的金陵话,
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,
“还有具尸体!”
就在这时,几个美军抬着一副担架从飞机上走了下来。
担架上的白床单被风吹得微微掀起,
露出了半截发青的小腿,
那脚趾头还缠着驼峰航线特有的红色识别带——
这是只有那些在乘机过程中不幸失去性命的人才会有的标记。
郑三炮见状,
一个箭步冲了过去,
猛地掀开了床单。
他的河南话带着哭腔,
“龟孙!这娃子连裤衩都没穿啊!”
众人定睛一看,
只见那尸体的下身已经被冻得发紫,
而腰间却系着半块硬邦邦的饼子,
还用一根红绳拴在腰带上。
孙二狗蹲下来,
颤抖着双手扒开了那饼子,
他的河南话也因为过度震惊而抖得像筛糠一样,
“看,里头夹着片梧桐叶,
俺老家逃难时都这么吃……”
徐天亮转过头去,
不忍心再看那具尸体,
他的金陵话轻得像一声叹息,
“找片空地埋了吧。”
赵大虎却不乐意了,
他的东北话带着一股子火气,
“为啥不管?
咱当年在蕰藻浜,
冻死的弟兄们都要立块木牌呢!”
徐天亮突然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,
猛地转过身来,
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
布满了血丝,通红通红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