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瓜皮帽的账房先生推门而入,
袖口沾着新鲜糖霜,
“忠义救国军的暗桩在朝天门码头出现,还有……”
他压低声音,
“军统的‘夜猫子’牛新河,
正在查法国领事馆的货运单。”
山田次郎忽然笑了,
指腹摩挲着刀鞘上的樱花纹:
“当年在长沙,那个苏北口音的狙击手,
我记得他叫古之月。”
他转身望向墙上挂着的半身照,
眉心处的弹孔精准得可怕,
“这次,我要让他看着自己的子弹,
如何钻进自己人的心脏。”
他忽然扯开衣襟,右胸心脏位置跳动着,
左胸弹孔却像道耻辱的勋章。
手指抚过结痂的伤口,他轻声自语:
“古之月,你的子弹,
这次会落在谁身上呢?
是你信任的戴老板,还是……”
他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犬吠,
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,
“樱花盛开之时,就是渝城流血之日。”
糖坊地下三层的密道里,
电报机“滴滴答答”响个不停,
译电员面前摆着刚截获的密电:
“暗桩已埋,静待花开。”
山田次郎望着译电员后颈的红痣,
忽然想起那个泪痣娘们儿的胭脂味——
国府高层的某位“贵人”,
正把情报像糖块般喂给他们。
他摸了摸左胸弹孔,那里还在隐隐作痛。
三年前的雨夜,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,
却在昏迷前看见中国士兵背着伤员撤退的背影——
原来,这世上真有比子弹更难穿透的东西,叫信念。
但现在,他要让这种信念,在樱花糖的甜腻里腐烂。
窗外飘起细雪,渝城的春夜突然冷得刺骨。
山田次郎穿上和服,军刀别在腰间,
左胸弹孔在衣料下若隐若现。
他知道,古之月正在暗处找他,
而他,也在等一个机会——
一个让中国的硬汉,亲手杀掉自己人的机会。
樱花糖的甜腻混着硝烟味,
在渝城的夜色里蔓延。
这是场看不见的战争,
子弹不长眼,信任更危险。
而古之月不知道的是,
当他握紧手中枪时,准星里的目标,
可能正是戴局长递来的诱饵,
而真正的毒蛇,正吐着信子,
在他们背后的阴影里,等待致命一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