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排头的许保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,
他的上海话都有些发颤了:
“报告总长!
一年级学员许保国,
携中正式步枪一支,应卯待阅!”
他的话音未落,何总长已经如同鬼魅一般,
迅速地伸手摘下了他手中的步枪。
只听得“咔嗒”一声,清脆而响亮,
仿佛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,
又像是一颗子弹击中了人们的心脏。
这是枪栓被拉动的声音,那金属的撞击声,
在寂静的清晨中显得格外刺耳,
如同一根细针一般,直直地扎进了古之月的耳孔。
他的身体猛地一颤,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。
何总长站在那里,
手持着那一把步枪,
黑洞洞的枪口正对自己的眼睛,
拉开枪栓的后膛正对着那轮冉冉升起的朝阳。
朝阳的光芒洒在他身上,
却无法掩盖那枪口所散发出的寒意。
那枪口在晨光的映照下,
泛着青幽幽的寒光,
宛如一条昂首吐信的毒蛇,
正准备向那轮朝阳发起致命的一击。
古之月的心跳急速加快,
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,
他的喉咙干涩,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就在白手套探进枪膛的瞬间,
古之月的后脊梁猛地绷紧,
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直冲脑门。
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,
掌心传来的疼痛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。
他突然想起昨夜徐天亮带着他们擦枪到子时的情景,
那小子用金陵话骂骂咧咧地说,
要是白毛巾擦不出镜面光,就拿鞋底子抽人。
可是,谁能保证哪个新兵蛋子没有留下死角呢?
万一这枪出了问题,后果简直不堪设想……
“亮堂!”
何总长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,
他那带着浙江口音的吴侬软语,
仿佛西湖的水一般温柔动听,
“小同志,你是哪里人呀?”
许保国见状,连忙用一口流利的上海话回答道:
“报告总长,阿拉屋里三代都是十六铺的码头开烧饼铺的嘞!
不过,前年淞沪会战的时候,
阿拉家在苏州河的老房子和烧饼铺都被鬼子给炸平啦!
全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咯!”
何总长听后,满意地点点头,
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枪托,发出清脆的声响,
“不错嘛,小同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