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芬咬着下唇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“柱子,我……我想进城照顾你。你一个人在医院……”
“不行!”何雨柱脱口而出,引来周围一阵窃窃私语。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放缓语气解释道,“我的伤没什么大碍,再说村里离不开你。我娘一个人在家,也需要人照顾。”
翠芬低下头,手指绞着衣角,不说话。村长轻咳一声,开口道:“柱子说得对,翠芬你先回去,柱子这边有我照看着。再说,公安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,你得留下来作证。”
翠芬点点头,却依旧不肯松开他的手。何雨柱感觉她的手冰凉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他反握住她的手,柔声说:“回去吧,别担心我。等我出院了,就回去找你。”
翠芬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,跟着村长往外走。临出门前,她回头看了何雨柱一眼,眼神复杂,有担忧,有感激,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村长送走翠芬后,回到病房,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何雨柱床边。“柱子,有件事我得告诉你。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语言,“公安的人说,那几个家伙是外来户,说是……跟城里的一个大老板有点关系。”
何雨柱心头一沉,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。“大老板?”
“嗯。”村长点点头,眉头紧锁,“听说那老板在城里势力不小,黑白两道都吃得开。这次的事情,恐怕没那么简单。”
何雨柱沉默片刻,缓缓吐出两个字:“麻烦。”
村长的烟斗在昏暗的病房里忽明忽暗,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火柴。“柱子,你这次惹上的可不是普通角色。公安的人让我提醒你,最近一段时间要小心,尽量少出门。”
何雨柱闷哼一声,后腰的疼痛一阵阵袭来,让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“我晓得了。”他咬着牙说,心里却翻江倒海。二十年的牢狱之灾,对于那几个混混来说或许是个教训,但对于背后那个“大老板”,这可能只是一笔微不足道的损失。他有种预感,这件事远没有结束。
“还有……”村长犹豫了一下,压低声音说道,“翠芬那边,你也得提防着点。那姑娘心思重,我怕她……”
“村长,”何雨柱打断他,目光灼灼,“翠芬不是那种人。”
村长叹了口气,摇摇头:“我知道你看人准,可这次的事牵扯太大,万一……”
“没有万一。”何雨柱斩钉截铁地说,“我相信翠芬。”
村长张了张嘴,最终没再说什么。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,一层层打开,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钞票。“柱子,这点钱你先拿着,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。医院的花销大,你那点积蓄……”
何雨柱推辞道:“村长,这钱我不能收。您家也不宽裕,再说我住院的钱公安会给报销的……”
“少废话!”村长硬把钱塞到他手里,“你救了翠芬一命,这点钱算什么!再说,万一那个大老板真找上门来,你不得需要点钱傍身?”
何雨柱攥着钱,心里五味杂陈。村长的话提醒了他,如果那个“大老板”真的想报复,他必须做好准备。他想起家里那把磨得锋利的菜刀,想起后院那堆一人高的木柴,心里渐渐有了主意。
夜幕降临,病房里只剩下何雨柱一个人。他侧着身子躺着,后腰的疼痛依旧一阵阵袭来,让他难以入眠。突然,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,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。
何雨柱猛地睁开眼,心脏狂跳。借着微弱的月光,他看清来人正是翠芬。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,小心翼翼地走到他床边。
“柱子,我给你熬了点粥。”翠芬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她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,打开盖子,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。
何雨柱悬着的心稍稍放下,他挣扎着坐起身,翠芬立刻上前扶住他。“慢点,别牵动了伤口。”
翠芬盛了一碗粥,吹凉后递到他嘴边。何雨柱看着她苍白的脸,眼眶深陷,显然这几天都没休息好。他心头一软,张嘴喝了一口粥。
“好喝吗?”翠芬关切地问。
“嗯,好喝。”何雨柱点点头,“你熬的粥,怎么会不好喝呢。”
翠芬笑了笑,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苦涩。“柱子,对不起……”
“为什么道歉?”何雨柱疑惑地看着她。
“要不是因为我,你也不会……”翠芬的声音哽咽起来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何雨柱伸手握住她的手,柔声说道:“傻瓜,不关你的事。那种情况下,谁都会冲上去的。再说,我也没吃亏啊。”
翠芬的眼泪终于滑落,滴在何雨柱的手背上。她扑进他怀里,紧紧地抱着他,肩膀微微颤抖着。何雨柱感觉胸口一阵温热,那是翠芬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