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的!”王秃子怒吼,“都他妈给我追!”
何雨柱拽着铁蛋往楼下狂奔,铁蛋踉跄着摔了几跤,膝盖磕在水泥地上发出“咚咚”的声响。“柱子哥,翠芬还在楼上!”铁蛋喘着粗气说。
何雨柱脚步一顿,想起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。该死!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!可现在回去等于送死,只能先保一个算一个。
“你先躲好!”他把铁蛋推到一堆杂物后面,“我去引开他们!”
“不行!”铁蛋死死抓住他的袖子,“我们一起走!”
“松开!”何雨柱甩开他的手,“你要是被抓了,咱俩都得完蛋!”
他猫着腰窜向另一个方向,故意踢翻几个空酒瓶制造声响。王秃子的骂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,何雨柱绕到一栋破旧的三层办公楼后,突然听到楼上传来熟悉的尖叫——是翠芬!
他心头一沉,握紧匕首的手指微微发颤。看来,今晚这场恶斗,是避无可避了。
办公楼的木门“吱呀”一声裂开条缝,月光勾勒出翠芬颤抖的轮廓。她脖颈上青筋暴起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却在瞥见何雨柱瞬间迸发出惊喜的泪光。“快…快跑!”她嘶哑着嗓子喊,声音像破风箱般拉扯,“他们要…”
铁棍破风声撕裂空气。何雨柱瞳孔骤缩,王秃子竟带着两个手下从侧翼包抄过来。他反手将翠芬推进楼内,自己则扑向墙角堆砌的红砖堆。腐臭的垃圾渗出黑水,他屏住呼吸任由碎玻璃扎进掌心,借着漫天尘土腾起的掩护,匕首贴着袖口滑进掌心。
“小兔崽子,跑得还挺快!”王秃子的咆哮裹着铁棍呼啸而至。何雨柱矮身翻滚,铁棍擦着他后脑勺砸进红砖堆,震得耳膜嗡鸣。他反手一刀捅向对方膝窝,却被王秃子侧身避开,反而被铁棍扫中肩胛骨。
剧痛顺着脊椎窜上来,何雨柱却借着这记重击顺势滚进办公楼入口。腐木碎屑扎进鼻腔,他看见翠芬正蜷缩在三楼楼梯口,手里攥着块带血的砖头。
“别怕!”他吼出声,声音嘶哑得像砂砾摩擦,“往楼顶跑!”
翠芬愣了一秒,随即像受惊的兔子般蹿上三楼。何雨柱反其道而行之,贴着墙根往一楼爬去。王秃子的脚步声像野猪般在头顶践踏,他摸到半截断裂的排水管,猛地将上半截掷向二楼楼梯平台。
“哗啦——”玻璃碎裂声吞没了王秃子的咒骂。何雨柱趁机撞开一楼储物间的木门,腐烂的稻草和霉味扑面而来。他扯下腰带将翠芬的脚踝绑在储物架腿上,又用破布堵住她的嘴。
“听着,”他喘着粗气说,“等我回来。”
翠芬的泪水滚烫地砸在他手背。何雨柱反手关上门,金属合页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王秃子已经追到二楼,正用铁棍疯狂敲击储物间木门。
何雨柱贴着墙根溜向另一侧走廊,月光透过气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格纹。他摸到个锈蚀的铁皮柜,柜门缝隙里卡着半包遗留的香烟。硬中华的包装在指尖摩擦,他突然想起王秃子办公室里那尊翡翠观音——同样的贪婪,同样的不择手段。
“砰!”铁柜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墙皮簌簌掉落。何雨柱叼着烟,借着月光看清了铁皮柜里的东西——三把磨得雪亮的西瓜刀,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绸。
他深吸一口烟,任由烟雾呛进肺里。王秃子举着铁棍冲进来时,只看见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正用牙齿咬开烟盒,火光映亮了他眼底翻涌的暗流。
“找死!”王秃子挥棍砸来,却在触及何雨柱鼻尖的刹那僵住——那年轻人不知何时已将匕首抵在自己咽喉,刀刃上还沾着铁柜里取出的血迹。
“王老板,”何雨柱的声音像冰锥刺破夜色,“您要是再往前一步,我就让您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不要命。”
王秃子的喉结上下滚动,铁棍悬在半空不敢轻举妄动。他身后两个手下也僵住了,手里攥着的铁棍直发颤。月光从铁皮柜顶洒下来,照得何雨柱脸上血迹斑驳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刀子。
“小兔崽子……”王秃子强撑着冷笑,声音却明显发虚,“你这是要跟我拼命?”
何雨柱没说话,只是用拇指擦掉刀刃上的血珠。烟灰簌簌落在王秃子脚边,混着地上积年的灰尘,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。
“翠芬要是少根汗毛,”他的声音低得像从地狱深处传来,“我保证,你这辈子会在轮椅上度过。”
王秃子额头渗出冷汗,他清楚眼前这小子不是在开玩笑。这年头敢玩命的年轻人不多,更何况何雨柱的眼神里透着股死寂——那种被逼到绝路的人才有的死寂。
“好,算你狠!”王秃子猛地撤回铁棍,肥硕的身躯撞在铁皮柜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闷响,“今天老子放你一马,但你最好记住,这事儿还没完!”
何雨柱看着王秃子三人跌跌撞撞逃出储物间,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。他这才松开紧握匕首的手指,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。铁柜里的西瓜刀寒光凛冽,他随手扯了块破布包起刀刃,塞进腰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