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思,是崔令窈故意让我以为信王乃是重生而来,认定自己如何努力也无法博取他的青睐,故而自己萌生退意,甚至为了保全自身,特意在信王面前选择蛰伏隐藏自身?”
崔令仪越说,眼神越亮。
是了,这么一看,这根本就是崔令窈挑拨离间的手段。
本来这该是自己取悦信王的一大利器,可因为她这么一搅和,很可能自己就此畏惧退缩,便是入了信王府,也只会一直避着信王,根本不敢在其面前展露半点儿风采。
一个庶妃,没了王爷的宠爱,沉寂甚至于死在这王府里,都不是什么稀奇事。
而这,便是崔令窈想要看到的。
可很快,崔令仪发现了一个无法解释的点,有些犹豫道。
“但若是这猜测为真,那信王为何会在这个时候便有了雪魄清风。”
这和上一世,根本对不上啊。
她虽不知这真正的雪魄清风是什么时间出现的,但从那宫女的言谈中不难推断出,是裴琰登基后才有的。
那便不可能现在便出现啊。
面对崔令仪的疑惑,白蔻却早已思索透彻。
“小姐,您那一世被困锁冷宫中,许多事也不过是听宫人闲谈才得知。
能在冷宫侍奉的宫人,想来在这宫中也并非消息灵通的。那像圣上和皇妃之间的事,必然是传得人尽皆知后她们才有可能知晓。
所以,谁又能断定,这雪魄清风一定是登基后才有的。
况且,您也说了,是信王殿下喜爱这栀子香气。
既然喜爱,这十多年间难道一次都没想过制一款既有栀子香气,又不太过冒进出错的香?
他可是大昱亲王,只要他有个想法或是念头,底下人自然是会尽十分力为其效劳,何至于一定要等到县主嫁入王府呢?”
白蔻的话,为崔令仪打开了一个新思路。
她之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,只被崔令窈的盛宠迷惑了双眼。
如今,听了这番话,却觉得豁然开朗。
是了。
裴琰是皇亲贵胄,是太后最疼爱的幼子,他想要什么,难道底下人不会立刻投其所好吗?
别说栀子香,便是龙肝凤髓,底下人也都得努力去够一够。
栀子香浓烈不适合男子,可宫中六局那么多能工巧匠和制香高手,难道这么多年就没一个人能够戳中信王的喜好?
崔令仪才不信。
这更像,是信王特意传出来,为崔令窈增加名声的工具。
宫妃为圣上所思,巧手调制熏香,这不是什么大事,却也是一桩雅事,代表着宫妃对圣上的极尽用心。
也能让外头的人知晓帝妃的情深。
以裴琰对崔令窈的宠爱,他绝对有可能这么做。
至于之前为什么没有人知道这雪魄清风,如今想来其实也不难理解。
信王平日里接触的那是什么人。
是朝中大臣,是权贵勋爵,他们这些大男人难道会舔着脸去问信王,你身上的香真好闻,是什么香啊?
崔令仪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。
而信王的性子,也不是会大肆宣扬的。
所以便是朝臣们觉得信王身上的香好闻,也不会多问什么。
至于后面信王登基成了新帝,与之能够亲近的人就更少了,便是重臣入内觐见,那也是隔着一段距离的。
雪魄清风的香本就清幽,那段距离足以让人什么都闻不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