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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章 风蚀残垣,故土新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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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剥卦:山附于地,剥。意指山附于地,基础渐失,剥蚀衰落之象。)

林昭焕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破路颠散架了。

屁股底下那辆不知转了几手的国产越野车,悬挂大概只剩下了“悬”而没有“挂”,每一次碾过坑洼,都像是对乘客腰椎和五脏庙发起一次精准打击。窗外,黄土高原边缘地带的春色,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。远山如黛,线条却被风沙磨砺得只剩骨感;近处的塬、梁、峁,层层叠叠,像是大地皱起的眉头,沟壑纵横,写满了“缺水”和“艰辛”。

风,是这里永恒的主角。裹着细密的黄沙,呼啸着掠过光秃秃的山峁,钻进车窗的缝隙,带来一股干燥而粗粝的气息。偶有几丛顽强的沙棘、柠条在风中摇曳,像是大地的几根倔强的眉毛。

“我说师傅,”林昭焕扒着前座,有气无力地喊,“导航说还有五公里,您这油……够吗?我瞅着油表指针都快躺平了。”

开车的老师傅叼着根没点燃的烟,眼皮都没抬:“放心,祖传的省油秘诀。再说了,这车认路,闭着眼都能开到地方。”

林昭焕翻了个白眼,心道您这车怕不是靠意念在跑吧。他摸出手机,信号只有一格,勉强加载出几条新闻推送,标题耸动,内容空洞,和窗外的景色一样,透着一股子索然无味。他此行的目的地,是一个在地图上几乎已经快要消失名字的古村落——“石窠村”。

来这里,并非心血来潮。而是半月前,他在内蒙林区暂时平息了地气紊乱后,夜观天象,结合晨起卜得的一卦——“山地剥”,上九爻动。卦象直指西北方向,有地脉衰微、根基动摇之兆,且与“土”相关,隐隐透着一股陈旧而悲凉的气息。加之他随身那方“玄龙”罗盘,在那之后几天,子午针总在特定时辰微微偏转,指向同一方位,透着一股不安的躁动。

种种迹象,都将他引向了这片黄土覆盖的古老地界。他隐约感觉到,这里有某种深层次的“剥蚀”正在发生,不仅是地理上的风化,更是关乎地气、人运的深层崩坏。

车子又是一个剧烈的颠簸,伴随着老师傅一声“到了!”,总算在一片相对平缓的土塬前停了下来。

眼前,就是石窠村的入口。与其说是村口,不如说是一道被岁月和风沙侵蚀得不成样子的残破石砌门楼。门楼歪歪斜斜,顶上覆盖的瓦片早已不知所踪,只有几根朽木顽强地支撑着,仿佛随时都会垮塌。门楼两旁的土墙更是残缺不全,露出里面夯实的黄土层,像是一张饱经风霜、布满皱纹的老脸。

门楼后,是一片死寂。

没有鸡鸣犬吠,没有人语炊烟。只有风穿过残破的窑洞、坍塌的院墙时发出的呜咽声,像是这片土地无声的叹息。整个村子依山坡而建,层层叠叠的土窑洞镶嵌在黄土崖壁上,大部分已经垮塌,露出黑洞洞的豁口,少数还算完整的,木制的窗棂也早已腐朽脱落。

“小伙子,真来这儿啊?”老师傅终于舍得吐掉嘴里的烟屁股,回头打量着林昭焕,“这村子邪乎得很,十年前就没人住了。听说以前挖矿把啥龙脉给挖断了,风水破了,住里面的人不是病就是灾,最后都搬走了。现在连捡破烂的都不乐意来,嫌晦气!”

“多谢师傅提醒,我就是来……呃,搞点摄影采风。”林昭焕随口胡诌,付了车费,背上他那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帆布行囊。

老师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摇摇头,一脚油门,越野车喷出一股黑烟,颠簸着消失在来时的土路上,仿佛生怕沾染上这里的晦气。

林昭焕站在原地,深深吸了口气。空气中弥漫着黄土特有的腥味,还有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、近乎腐朽的阴冷感,即使在初春的阳光下,也让人脊背发凉。

他缓缓闭上眼,集中精神,左眼瞳孔深处,那先天八卦纹路似乎微微一亮。再次睁开时,眼前的世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、流动的光晕。

他看到了。

整个石窠村笼罩在一片灰败、稀薄的炁场之中。原本应该顺着山势、滋养村落的地气(龙脉),在村子后方某处,呈现出一种极其突兀的断裂、扭曲!就像一根鲜活的血管被硬生生从中截断,断口处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黑灰色“死气”,正缓慢地、却持续不断地侵蚀着整个村落的根基。

而村子中央最高处,一座看起来像是庙宇的建筑轮廓,尚存一丝微弱的、淡金色的守护之光,如同风中残烛,竭力抵御着那弥漫的死气和一种更加阴晦、粘稠的负面能量。但显然,这力量已是强弩之末。

“剥卦……山附于地,果然是根基受损,阴剥阳啊。”林昭焕喃喃自语,眉头微蹙。这情况,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。

他提起行囊,迈步向村内走去。脚下的黄土松软而干燥,踩上去发出“噗噗”的声音。四周静得可怕,只有风声和自己的脚步声。

就在他经过一排保存相对完好的窑洞时,其中一孔窑洞的木门,“吱呀”一声,突兀地打开了一条缝。

林昭焕脚步一顿,侧头望去。

门缝后,一双眼睛正警惕地盯着他。那是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,像高原上被雨洗过的天空,清澈,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郁和戒备。

紧接着,门被完全推开。一个年轻女子走了出来。

她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,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蓝色冲锋衣,底下是牛仔裤和登山鞋,与这荒村的背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,鼻梁挺直,嘴唇紧抿,扎着简单的马尾,额前几缕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。她的目光锐利,上下打量着林昭焕,像是在评估一个潜在的威胁。

“你是谁?来这里做什么?”她的声音清脆,带着点本地口音,但语气却毫不客气。

林昭焕微微一笑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:“你好,我叫林昭焕。来这里……看看。”

“看看?”女子挑眉,显然不信,“这里有什么好看的?除了破窑洞就是黄沙。你是那些搞开发的?还是记者?我告诉你们,这里没什么好拍的,更没什么可挖的了!”

林昭焕摸了摸鼻子,这姑娘的警惕心不是一般的高。他决定换个说法:“都不是。我算是……呃,民俗研究爱好者。听说石窠村历史悠久,想来考察一下古建筑和地方风俗。”

“民俗?”女子眼神闪烁了一下,似乎没那么抵触了,但依旧保持着距离,“村子都荒了十年了,哪还有什么风俗?古建筑也塌得差不多了。你来晚了。”

“或许还有些遗迹,能让我看看也是好的。”林昭焕态度诚恳,“我不会打扰太久,也不会破坏任何东西。”

女子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伪。风吹起她的衣角,猎猎作响。她叹了口气,语气稍微缓和了些:“我叫萨日娜。我阿爷(爷爷)以前是这村里的……算是懂点事的人吧。他前阵子走了,我回来收拾收拾他的东西。”

“节哀。”林昭焕点头致意,“令祖父是……”

“他叫石山。”萨日娜的声音低沉了些,“村里人都叫他石老爷子。以前村里有点啥事,都爱找他问问。可惜……”她没有说下去,眼神望向村子深处那座破败的庙宇,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似有悲伤,又似有不甘。

林昭焕心中一动。懂点事的人?莫非就是通晓当地风水或某些传承的人?这或许是个突破口。

“萨日娜姑娘,”他试探着问,“我听说石窠村以前风水很好,人丁兴旺。不知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?刚才听送我来的司机师傅说,是和挖矿有关?”

提到这个,萨日娜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,眼神里再次充满了警惕,甚至带上了一丝愤怒:“是!就是那些天杀的挖煤的!十多年前,村子后面的山沟里发现了煤矿,没日没夜地挖,把山都快掏空了!阿爷那时候就说,他们挖断了咱们村的‘根’,迟早要出事!可谁听他的?都想着发财呢!”

她激动地比划着:“后来怪事就多了!先是村里的井水莫名其妙干了,接着牲口开始生病,然后人也开始倒霉,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不顺,晚上还老有人说听到怪声音……没过几年,大家就都怕了,陆陆续续搬走了。最后就剩阿爷,他舍不得走,说要守着老祖宗留下的地方,守着……那座庙。”

她指向村子最高处那座轮廓模糊的建筑。

林昭焕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。那座庙宇虽然破败,但依稀能看出其基座稳固,选址也颇有讲究,恰好位于这片坡地的一个“气穴”之上,原本应是汇聚和镇守地气的关键所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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