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乔也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,老爷子始终相信她能管得住他那个不孝儿子,可她自己嫁给尚益威后也是一地鸡毛,只是没闹到这么惨烈的地步。
说白了,人各有命,该吃的苦头谁也躲不掉。
姜涵宁延续当年的称呼,叫她:“管姨。”
这会儿起了一阵风,周越被管乔支开去取披风。
管乔:“你和那男孩认识?男女关系?”
到了她这个年纪,话也直,不需要藏着掖着。
“不算。”
服务生过来,姜涵宁点了支当地的特色酒,给管乔倒了一杯,“当时他想拍剧,我给他引荐到了何导那儿,算是给了他一个入行的机会。”
管乔接过酒杯,点了点头:“他演戏确实还不错。”
她喝了一口酒,又道,“床上功夫也还行,到底年轻人,有干劲。”
姜涵宁自问也算在这方面没什么忌讳了,但被管乔这么一提,还是有些受不得这样的直白,失笑道:“管姨您误会了,没到那个地步。”
管乔有些讶然,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:“那你这可是做慈善了。”
她是个精明的投资人,做什么都是有一码算一码。尚益威背叛她,她拿走尚益威三分之二的钱,现在年纪大了,养着小男孩,也是得到什么样的服务,就给什么样的资源。
她花钱,买对方在床上的劳力,必须得让自己舒服了,慈善的事她可做不来。
姜涵宁笑道:“顺手的事,算是给自己积福吧。”
管乔联想到她那对糟心的父母,一时默了默。
她对自己的儿子始终亲近不起来,对姜涵宁倒是有一种莫名的亲近,许是因为和她父母那点的交集,少见地生出了一点照顾的感觉。
聊了一会儿,突然想起来一件事,“哦对,你那个老公,叫什么来着……”
姜涵宁替她补充:“秦耀。”
“哦对,秦家的小孩,怎么没和你一起来?”
姜涵宁:“本来是要一起来的,公司有事叫走了。”
管乔摇了摇酒杯:“忙不忙都是男人自个儿说了算的,谁知道是工作,还是泡女人,千百年来都是一个秉性,狗改不了吃屎。”
她骂得太狠,姜涵宁都接不住。
“总还是有深情的吧。”
管乔看她:“比如?”
姜涵宁想了想:“梁山伯与祝英台?”
管乔也不知道该骂她是童心未泯还是蓄意抬杠了,看傻子一样地瞥她一眼,
“你也想化蝶?”
姜涵宁:“……”
服务生过来上了配酒的小食。
她们是坐在室外,这儿的地势没那么平坦,这个位置是街道高处,往下可以看到不错的风景。
偶尔有年轻人骑着单车呼啸而过,顺着地势像鹰隼一样,猛冲下去。
管乔目光追了一会儿,直到年轻的身体不见了才回过头来,对姜涵宁继续说,
“这地方不错,我打算在这儿买一片地,到时候给你留一房子,你离婚了随时来找我。”
姜涵宁一顿,抬头笑道:“也许我不会离婚呢。”
管乔不轻不重地看她一眼,
“你会离的。”
周越早就拿好了披风,只是面对着姜涵宁有些尴尬,不太敢过来,等她们聊得差不多了,才匆匆走过来。
姜涵宁看着他动作,俨然是太后跟前一个鞍前马后的小太监。
管乔临上车时又回头,对姜涵宁说:“国内你早晚呆不下去,不要拖,事情料理完了就赶紧出来。”
姜涵宁无奈地笑了笑,在管乔面前她还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,被人看得清清楚楚。
正式的婚礼波澜不惊地举行完成了,客人都是体面的,自然没有上次那么胡闹。
姜涵宁正要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时,突然门被敲了敲。
她过去开门,却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人。
叶微微。
她比之前胖了很多,深蓝的礼服显得有点臃肿。
一只手贴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,抬头看向姜涵宁,
“我怀孕了。”
“是秦耀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