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儿已经是初冬，冷风刮来有刺骨的疼。

秦耀吹了二十分钟，把整个人都吹得没有一丝热气后，才走回病房。

护士已经离开，姜涵宁半躺在病床上，单手拿着手机，垂着眼眸正在回消息。

秦耀走上前，一把从她手里把手机抢过，利落地关了机。

姜涵宁刚刚回完陈律的消息，手上猛地空了，抬头惊疑地看向秦耀。

秦耀：“你需要休息。”

姜涵宁接着就看着他把病床重新放平，又让她回到了被动躺着的状态。

索性刚才她要知道的也差不多了，丁瑶的身体已经检查过了，没有大问题，但精神受了不小的刺激，陈律正给她安排心理医生就诊。

姜涵宁看向秦耀：“我听保镖说了，这次的事谢谢你。”

如果没有秦耀强行带人破门而入，她应该没那么快得救。

秦耀却没有领会她的谢意，神色冷淡：“谢不谢的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
姜涵宁一顿，感觉到他像是看穿了什么。

她没再继续往下说。

秦耀却忽然问：“你听过俄耳普斯的故事吗？”

姜涵宁愣了两秒，回答，

“没有。”

秦耀没作解释，只盯着她道：“我要的谢礼我会自己讨回来。”

他出去接电话的时候，本来装着睡着的姜涵宁缓缓地睁开眼，望向他的背影，

她其实知道秦耀说的是什么。

在那个古老的希腊神话里，俄耳普斯的妻子欧律狄刻被毒蛇咬伤，作为丈夫的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，硬是追到冥界也要把妻子给带回来。

这让姜涵宁想到上回飞机事故里跟着自杀的那个男人。

心头仿佛被巨石压住，一种沉重的压力让她不适。

姜涵宁只能说服自己这只是秦耀气上心头的想法。

秦耀不是第一天照顾她了，已经是熟门熟路，只是上一回，他尚且会有所顾忌，现在已经是全然放开。

“张嘴。”

银勺盛了白粥，喂到了姜涵宁的嘴边。

自她可以进食后，喂食方式就一直是这样。

姜涵宁无奈：“我的手没断，真的可以自己来。”

秦耀没有收回手，只是冷冷地盯着她。

他也不和姜涵宁争辩，就这么无声地对峙。

上一次对峙持续了近两个小时，秦耀就这么一直熬着姜涵宁，直到姜涵宁实在受不了败下阵来。

她发现在秦耀真正认真的事上，赢过他是异常艰难的。

秦耀有绝对的意志力逼着她点头。

而她又感觉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秦耀争，确实也显得非常的幼稚。

姜涵宁张口后，秦耀才恢复脸色，继续喂她。

他一开始喂得很快，自有一次护士提醒后，连节奏都按合理的进食节奏控制得一板一眼，姜涵宁就是想要他喂的快点，也没有办法。

她真的说不出秦耀究竟是在照顾她，还是在折磨她。

到了晚上，秦耀又帮她掖了热毛巾擦身。

这对姜涵宁来说更是一种酷刑。

但这件事确实不是她自己能做的，不是秦耀做，也得交给护工。

秦耀做的甚至比护工还要细致，姜涵宁最初依旧有些抗拒，但她很快发现秦耀就是当一份护工的工作来做，没有任何多余的遐思，也就跟着放平了心态。

只是身上有不少敏感的位置，即使心无旁骛，难免会在摩擦的时候，产生一些令人尴尬的生理反应。

对上秦耀的目光时，姜涵宁也只装作无事发生，

“可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