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涵宁回过神，静心听讲，这一回讲的是地藏菩萨本愿经。这是佛教里强调孝道的一本经。

寺里的澄空法师在台上讲述起地藏菩萨救母的故事，“……相传菩萨前世为婆罗门女，其母亲因信邪，轻我佛三宝，而堕入无间，受尽其苦，婆罗门女深知因缘果报，散尽家财为母祈福，供养觉华定自在如来，其母因而得福，离开无间地狱而升天道……”

众人皆合掌赞叹。

澄空法师讲完故事，又缓缓地念起经文，“…莫轻小恶，以为无罪，死后有报，纤毫受之。父子至亲，歧路各别，纵然相逢，无可代受……”

左辰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。

晚课的时间不长，听课结束后，外头依旧在下雨，淅淅沥沥，各处佛殿都笼罩在深沉的雨雾中，只有殿内烛火透出。

姜涵宁和左辰告别，没打算去打扰秦耀，自己回了住处。

……

睡前抄经的时候，她突然接到陈律打来的电话，

“姜总，dna鉴定结果出来了。”

“庄清禾和丁瑶没有亲生血缘关系，不是母女。”

姜涵宁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那就好。”

看来她想多了。

陈律却在下一刻转口：“但是……”

姜涵宁听出她语气里的异常，呼吸微顿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
陈律：“但是她和您的血缘关系相似度却接近99。”

“什么？”姜涵宁有些难以置信。

陈律斟酌着口气：“丁瑶虽然不是庄清禾的女儿，但确实是您的亲妹妹。”

亲妹妹？

姜涵宁对她这句话反应了好一会儿，蓦地有一阵耳鸣，在禅椅上缓缓坐下。

“得到消息后，我去探视过庄清禾，她承认这件事是她做的，是她让……”

陈律停顿片刻，有点说不下去了，她听到庄清禾说的时候也觉得很荒唐，但这样荒唐的事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，豪门之中为了子嗣什么都可以干出来，就像是还活在封建时代，

“庄清禾原本想效仿您母亲，用自己的卵子，但是她说找不到合适的医疗团队，实验几次都失败了，后来她索性狠下心用了一些非法手段，让您父亲，也就是已故姜先生，在很特殊的情况下，和丁瑶的母亲发生了关系，就有了丁瑶。”

陈律努力地把这件事说得委婉，实际上庄清禾坦白了就是下药迷奸。

“她本来期望的是一个男孩，没想到生出来是女孩，也就没用了，再后来，她逃出国，您父母出事，这个无意被制造的孩子也就不了了之了。”

姜涵宁听着，身体僵硬地坐在禅椅上，沉默了很久，才问出她最害怕的问题，

“那场车祸呢？”

那场导致单春慧死亡的车祸……

陈律斟酌了很久：“庄清禾说，是您母亲动的手。”

姜涵宁闭上了眼。

陈律：“当然只是她的一面之词，还没有其他证据，也许是她有意把脏水都推到您母亲身上。”

姜涵宁也希望是这样，可儿时的记忆让她没法说服自己，她深深呼吸，问道，

“她具体是怎么说的？”

陈律：“她说是您母亲容不得别人怀上您父亲的孩子，就在黑市上雇了个人，开车去撞单女士，本来那辆车是要连丁瑶一起撞死的，大概是丁瑶这小姑娘运气好，命不该绝，逃过了一劫，但她妈妈就可怜了，就这么死在车祸中了。”

“她还说……”

姜涵宁听出了她的迟疑，迫使自己冷静了几秒：“你照实说，不要隐瞒。”

陈律：“她还说这不是第一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