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一会儿，眼泪一颗颗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。

上江的办公园区。

所有办公建筑都是灰瓦白墙，都不高，掩映在茂密的树木中，融合了传统风格的现代建筑，是当年姜老爷子亲自选择的设计方案。

姜涵宁坐的车停在一幢五层l型的建筑前。

是主办公楼。

姜涵宁从一层进入，往西是接连的两个一大一小的影片放映厅，大的可以容纳几乎所有员工，东面则是展览馆，陈列着上江拍过的所有电影。

姜家也不指望这一道来赚钱，只追求品质，怎么花钱怎么拍，这种理念，在她父亲姜继业管理的时候更是发挥到了极致。

现在在她手里，要结束了。

姜涵宁走过长廊，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，忽然一顿。

办公椅上有人。

她走进去，见到对方转了过来。

正是庄清禾那张风情万种的脸。

“好久不见，姜小姐。”

负责待客的行政秘书这时才跟上来：“对不起，姜总，我们安排了会议室，但庄女士她说要在办公室等您……”

姜涵宁看了她一眼。

收购的风声透得很快，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上江要被卖给尚家了，现在都忙着和尚家那边打好关系，以保住自己的职位。

庄清禾能肆无忌惮地进入她的办公室，坐在她的位子上，也就不奇怪了。

她刚要开口，庄清禾已然提前一步对着秘书吩咐道，

“你先出去，我想和你们姜总，哦不对，没总了——”

庄清禾像是不小心说错话似的，抬手掩着嘴笑了笑，

”那就姜小姐吧，我们单独聊聊。”

秘书答应了一声，又看了姜涵宁一眼，就出去了。

门关上了，姜涵宁站在原地，看向庄清禾。

庄清禾笑道：“尚董他呢，今天出差，来不了，只好我来替他和姜小姐你签收购协议。”

她端起桌上的茶盏，把茶盖轻轻地掀开，轻轻吹拂：“反正公司也是要卖了，谁来签都一样，姜小姐你说是不是？”

姜涵宁认出，那是她原本放在办公室里用作展示的茶具，

庄清禾轻抿了一口，注意到她的目光，才像是发现似的，

“哎呀呀，真是不好意思，我看这套茶具挺漂亮的，就让秘书给我泡上了，姜家家业深厚，一贯大方，我想姜小姐你应该不会介意吧？”

姜涵宁：“我介意。”

庄清禾一愣，过了一会儿摊了摊手，叹息道，

“那好吧。”

她随意地一甩手，茶碗“砰”一声落到地上。

茶水四溅，瓷片四分五裂。

接着是第二只，第三只……
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
外面的秘书听得是心惊胆战，可又不敢贸然进来。

最后，几乎所有姜涵宁收藏的瓷碗都被庄清禾砸在了地上。

庄清禾做完这一切，又扯了两张纸巾，看着满地的碎瓷片，心疼地掖了掖眼泪，

“你看看，就这么没了，多可惜啊。”

姜涵宁沉默地看着她。

就在这个时候，手机震动，是陈律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
姜涵宁接起电话。

“姜总，事故这边有新的进展，工程团队已经模拟出来，飞机发动机的涡轮叶片被调整过，不排除人为干预，另外我查到这家航空公司的负责人去过庄清禾的画廊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姜涵宁挂断电话，抬起眼，庄清禾正笑容满面地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