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下，喝了口茶，“你爸爸是不是找你了。”

秦耀就知道今天是为这事，

“嗯，他来找我要钱。”

“我就知道。”秦老爷子说，“我不给他钱，就问你这个儿子要！”

秦耀抬眼，接口说：“我给了。”

秦老爷子转头看他，

“你给了？”

秦耀淡淡地说：“您和他不合，那是你们父子的事，他是我爸，肯低下头问我要钱，我为什么不给？”

秦老爷子这下是真给点着火了，一下就把热烫的茶杯摔在了他的身上。

秦耀没有完全避开，衣服上被溅湿了一大块，倒没有生气，只是站了起来：“他年纪都那么大了，您到底要为难他到什么时候。”

秦老爷子怒火沉沉，愤愤道：“等他懂得孝顺的那一天！”

秦老爷子的孝顺就是让秦耀那个爸放弃电影行当，老实回家当他的宝贝儿子。

秦老爷子的教育观是颠倒了个，别人都是抱孙不抱儿，他恰恰是反过来的。

对他这个孙子严苛到了极点，要打要骂都不二话，连婚事都得安排，但对儿子几乎就没动过手，要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，唯一的分歧就在电影上，这几年越闹越厉害。

作为儿子的他早不求父爱了，作为爹的秦老爷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固执。

秦耀懒得插手，只不过还是提醒一句，

“你再这么为难他，以后死了他都不会来给你烧纸钱。”

他说完就开门出去，不想一出门就撞上了张妈和姜涵宁。

张妈方才听到里面的动静，又看到秦耀身上的狼狈，忙问：“老爷是不是又打您了？”

又？

姜涵宁有些惊疑。

秦耀注意到她投注过来的目光，莫名感觉有些尴尬，冷冷地甩下两个字“没有”，就从她们身边头也不回地走过。

张妈回去就把药膏找了出来，本来要急着给秦耀送去，想了想又交给姜涵宁，

“我去劝劝老爷，麻烦您把这药膏给少爷。”

姜涵宁想到秦耀刚才冷漠的眼神，只怕她送去了他也不会接受，

“爷爷…经常打他么？”

张妈点头：“可不是，以前都是用鞭子抽的，用棍子打的，有几次都留疤了呢。”

姜涵宁不觉讶然。

她没想到秦耀也会是受过棍棒教育的人。

不过到底这是秦家的事，她也没有资格干涉。

秦耀的衣服湿了，回了自己的院子更换。

姜涵宁找过来，开门时，秦耀刚换完衣服，仓促间她仿佛看到黑色的衬衫盖住了秦耀腰间一块黑色的印记，

那是……纹身？

姜涵宁目光一顿，心中一个猜测蓦地浮现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