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即噼里啪啦打下一段斥骂问罪的话，然而就在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忽然停住了。

“再过分她也是个伤患吧。”

这个念头冒出来就再也按不下去，刚才无来由的火气也被浇灭了大半。

秦耀把对话框里的所有字都给清空了，重新打了两个字，

“晚安。”

就让她好好睡一晚吧。

这个温柔的念头瞬间让秦耀都觉得自己不正常了，他当即握紧手机，不对，是等她好全了，他会把欠债加上高额利息一次性讨回来！

与此同时，姜涵宁那边看到这一句“晚安”，反而是更确信翟光是真生气了。

毕竟按常理啰嗦的少年应该不止这一句话，不过她的伤口也是重新疼了起来，护士检查完她的伤，给她补了一点镇定的麻药，她才感觉好受一些，能入睡了。

第二天一早，陈律就赶了过来，看到姜涵宁这样子也是吓了一跳。

姜涵宁先问她庄家母女的事，

“她同意来a市了，她母亲那边我已经找好了专业的医护团队，等通讯设施安装好后，她随时可以视频看到母亲情况。不过我看着，她也是真想见见自己多年未见的亲妹妹。”

姜涵宁点了点头，想撑着身子坐起来，陈律立刻上前帮忙，帮她坐正了，不过她不擅长照顾病人，手上没数，不小心擦碰到了姜涵宁的手臂，姜涵宁疼倒是没什么，只是突然想到了昨天的秦耀。

比起陈律，秦耀更不像是会照顾病人的人了，可昨天他做的却异常上手。

姜涵宁撇去无关紧要的想法，靠在病床头，“对了，你帮我再查一件事。”

陈律也坐回到椅子上：“您说。”

“我这次的事故，可能不是简单的意外。”

当时的情况她也记得很混乱，虽然飞机遇上了强气流，但隐约从乘务人员的对话中，听到了有什么其他故障。

陈律听了一震：“您是说，有人对您的飞机做了手脚？”

这未免也太恐怖了。

在飞机上弄手脚，这是抱着不留半个活口的决心啊。

姜涵宁艰难地动了一下：“我也只是怀疑，飞机起飞前应该是做过一次前面的检查，也许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错。”

现在一个空乘死了，其他受了轻伤的人也都在接受事故调查，不过那都是明面上的调查，姜涵宁并不抱太大的希望。

“不论如何，你绕开航司，私下再查一遍。”

陈律点了应下，又望着她脸上的伤说：“不过您也真是福大命大，这样的空难事故一般人早就没命了。”

别说没命了，恐怕连全尸都没有。

姜涵宁听着她说，不知怎么，突然想起她在离开庄家的路上遇到的那个香火稀少的庙。她当时过去拜了两拜，临走时还捐了一笔钱。

受姜老爷子的影响，姜涵宁对这些鬼神之说，一直是将信将疑的。

她沉思片刻，看向陈律：“你再帮我办一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