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水湖畔,柳树下。
一袭白衣胜雪的扈三娘正用剑指着花子游,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怨毒。
“花子游,你前日为何不辞而别?难道就…就是为了那个贱女人吗?”
花子游轻叹一声,眼神中透出几分无奈。
“三娘,你我之间的事,何必牵扯他人?再说,你对我又没有感觉,何必…”
“住口。”
扈三娘微红着眼眶,声音里带着颤抖。
“我问你,那日…你…你在地牢里说我是你的女人,可是…可是出自真心?”
“我说过这话吗?”
花子游皱眉,眼神看向左上方,似在回忆。
“不记得了。”
扈三娘握剑的手剧烈颤抖,剑尖在花子游喉前划出细碎寒光。
“你说过!你说过…”
她的声音突然哽住,眼前这个男人竟连如此刻骨铭心的话,都能轻描淡写地忘记。
花子游垂眸弹了弹衣角的微尘,漫不经心的动作刺痛扈三娘的眼。
“地牢里暗无天日,你听错了也正常。”
他刻意拖长尾音,眼角余光瞥见她发白的指节,心底却无半分波澜。
“若不是你武艺还能派上用场,能带我离开扈家庄,我何苦浪费口舌?”
冷风卷着枯叶掠过两人之间,将扈三娘凝滞的呼吸搅得支离破碎。
花子游抬脚要走,忽然被扯住衣袖,转身正对上她泛红的眼眶——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眸子,此刻只剩破碎的绝望。
“你要…要去哪?还要回去找…找那个贱人?”
花子游闻言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。
“那我不回去,难道要站在这里——被你拿剑指着吗?”
说到最后,花子游突然提高了音量,眼神中也充满了愤怒。
扈三娘闻言,急忙收起手中长剑。可花子游见她放下长剑后,仍要离开。
扈三娘见状,急忙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,伸手拽着他的衣袖。
“花子游,你别走好不好?当真要我将心剜出来,你才信?”
她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,颤抖中带着最后的倔强。
他却嫌恶地甩开她的手,袖角扫落她鬓边的玉簪,碎玉坠地的脆响惊飞了枝头寒鸦。
花子游低头看着地上碎裂的玉簪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剜心?你当自己是戏文里的苦情女主角?”
他抬脚碾过残玉,靴底与碎石摩擦的声响,混着扈三娘急促的抽气声,在冷风中格外刺耳。
“别拿这些可笑的话来烦我,当初是你自己不想要我的,现在却又跑来找我哀嚎,怎么?你是要拿我当备胎?还是当千斤顶啊?”
花子游骂完这句话后,突然“噗嗤”一下,笑出了声。
因为他忽然想到,这娘们应该听不懂备胎和千斤顶是什么意思。
扈三娘攥紧衣袖的手僵在半空,眼眶还红着,脸上却写满茫然。
“备胎?千斤顶?那是什么暗器?”
“噗——”
花子游刚止住的笑意又涌上来,他扶着柳树直喘气。
“三娘,那…那不是暗器,算了,说了你也不懂。哈哈哈…”
见她睫毛上还沾着泪珠,却倔强地瞪着自己,莫名觉得像只炸毛的猫,心尖突然颤了颤。
扈三娘被他笑得恼羞成怒,断簪“嗖”地飞过去,擦着他耳畔钉进树干。
“有什么好笑的?你若不愿说清楚,我…我便与你同归于尽。”
说着又要拔剑,却因动作太急,脚下一滑,整个人朝前栽去。
花子游本能地伸手捞住她,两人跌坐在厚厚的落叶堆里。
扈三娘趴在他胸口,发间的木兰香混着冷雪气息扑进鼻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