扈三娘耳根发烫,却鬼使神差地又往前挪了半步。
窗纸上突然映出一个修长的剪影——花子游正起身擦拭身体,宽肩窄腰的轮廓被烛光勾勒得清清楚楚。
\"看够了吗?\"
屋内突然传来带笑的询问。
扈三娘惊得后退两步,绣鞋踩断一根枯枝,在静夜中发出\"咔嚓\"脆响。
\"哗啦\"一声,花子游似乎又坐回了浴桶。
\"扈大小姐若是着急送银子,不妨进来等。\"
\"无耻…\"
扈三娘气得跺脚,却听见屋内传来衣物窸窣的声响。
想象那人正在更衣的画面,她慌忙背过身去,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。
翠儿捂着嘴偷笑,被扈三娘瞪了一眼。
\"去去把银两取来!\"
\"现在就要?\"
\"现在就要!\"
等翠儿跑远,扈三娘才敢稍稍放松紧绷的肩膀。
屋内水声又起,伴着花子游漫不经心的调侃。
\"听你大哥说,祝三公子此次带了二十箱聘礼?扈大小姐好福气。\"
扈三娘握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\"与你何干?\"
\"自然有关。\"
水花溅落的声音突然靠近,似乎他就站在窗边。
\"我的二百两尾款,可别成了你的嫁妆。\"
窗纸上突然映出他伸手取衣的剪影,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有力。
扈三娘急忙闭眼,却听见\"吱呀\"一声——花子游竟将窗户推开条缝,带着水汽的迦南香顿时扑面而来。
\"你\"
她刚要呵斥,却见窗缝里探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。
\"劳驾,帮忙递下毛巾。\"
花子游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珠,顺着脖颈滑入半敞的衣襟。
他懒洋洋地倚在窗边,伸手指了指挂在护栏上的素白汗巾。
扈三娘慌忙后退,绣鞋踩在落叶上发出细碎声响。
\"自、自己拿!\"
\"太远,够不着。\"
花子游眯起桃花眼,水珠顺着睫毛滚落。
\"还是说\"
他突然压低声音。
\"扈大小姐想进来帮我擦?\"
\"下流!\"
扈三娘气得抓起地上石子就往窗缝里砸,却听\"啪\"的一声——花子游竟用两指稳稳夹住了飞石。
夜风忽起,吹得窗缝又开三分。
月光下,扈三娘脸色越发羞红…
因为花子游那精壮的身躯竟被她看了个通透,她急忙转过身去。
“混蛋…”
扈三娘暗骂一声,可方才那惊鸿一瞥,在她脑海中,却怎么都挥之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