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都觉得不至于是换人,那就优先考虑第二个。”祝宁看柴晏清和闻毅:“如果真是为了报复——他一定也是经常去那一片的熟人,不容易被人怀疑。”
“但是,他又和其中的某一户有仇。”
闻毅点点头:“我再让人摸查一遍。但问题是,这些日子去过那边的人里,没有屠夫。”
祝宁努力抛开之前的判断,重新分析:“分解尸体的断口都很整齐,而且,较大的关节都是直接分解的。这的确是经常分解大型牲畜才会有的手法。”
“还有背部,扒皮再分肉剁排骨,脊骨,也是分肉特有的手法。”
“如果这个人不是屠夫……”
“还有谁干着屠夫的活儿,却又不是屠夫的……”
祝宁喃喃地分析,努力的思考。
这个时候,柴晏清忽然轻声开口:“厨子。”
柴晏清眉头慢慢扬起:“庖丁解牛。”
这个典故,其意为做事熟练后,得心应手,运用自如。
庖丁说,他平生宰牛数千头,所以能做到宰牛时全以神运,目‘未尝见全牛’,刀入牛身若‘无厚入有间’而游刃有余。
但庖丁杀了那么多牛,却并不是屠夫,而是厨子。
这样一说之后,祝宁也是瞬间犹如醍醐灌顶:“是了,厨子!许多厨子也会分肉!”
许多屠宰场给大型饭店供货,送来的都是整肉,这种时候,就需要分一下肉。
而不像是小饭馆那样,定的都是散货,要哪块就去肉摊子上买哪块。
所以,厉害的厨子,一定是会分肉的。
闻毅也是瞬间振奋起来,猛地起身:“我这就去让他们找一找,看看谁是厨子!”
他破案不怕麻烦,但就怕麻烦了还没结果——破案一旦失去方向,那才是真正的麻烦。
随后,闻毅匆匆往外走。
柴晏清扬声:“闻毅,别忘了,和那地方的某个人有仇的厨子!”
闻毅走得飞快,头也不回,只是抬起手来扬了扬:“知道了!”
一直在旁边听了全程的小吉,这会儿还是一愣一愣的:刚还都还叹气呢,这会儿忽然都精神了……
而且,小吉发现自己真的是有点没文化,自卑得都不敢抬头了。
毕竟刚才“庖丁解牛”,他现在都还没懂多少。
云里雾里的。
那庖丁,到底是谁啊!
祝宁笑着坐下后,看了一眼小吉,就知道他这是真的没听懂。
于是,她就让小吉也坐下,先给小吉讲一下“庖丁解牛”这个故事:“庖丁其实就是一个叫丁或者姓丁的厨子。庖是代表职业。从前,人喜欢把职业放在人名前面,这样大家是干什么的,一听就知道。”
“比如,我是仵作,可能简称为仵,我叫祝宁,那很可能当时就直接喊我仵祝。而你呢,就叫仵吉。”
小吉这回听懂了,但也油然而然生出了一个疑惑来:“这样叫,虽然看着好像当时明白,但后头的人就未必明白了啊。为什么不多喊两个字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