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笙听了这话,也挣扎着直起身,对着柴晏清行礼,并且哀求道:“我阿妹只是从犯。能否放她一条生路?”
柴晏清沉默片刻,缓缓背起了条例:“ 与人共谋杀人,或助人杀人,视其况,流放或徒。 既然你说阿箬是从犯,那她自然不会死。”
云笙听完这话,心头顿时一松,整个人都轻松了三分。
柴晏清又看一眼阿箬,继续道:“若破案中态度好,配合好,检举立功,可适当减刑。”
祝宁:???律法里可没写。
云笙也是有些狐疑。
柴晏清淡淡道:“那杀手如此凶恶,若你们让他逃了,便是罪加一等。但若是检举揭发,帮助大理寺捉拿,自然可减罪。而且,你们是为父报仇,更情有可原——”
祝宁:好一个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!
不过,柴晏清作为大理寺少卿,判案的时候,肯定会参考他的意见。适度放宽些,应该不成问题。
但问题是,阿箬真的只是从犯吗?
祝宁没有戳破。
柴晏清只是看着云笙和阿箬:“接下来是闭口不言,还是如何,你们自己选择就是。”
不多时,大夫来了。
还是老熟人——那个言辞犀利的老大夫。
一段时间不见,老大夫还是那么精神,一摸云笙的脉,看了看舌苔,问了几句情况,直接就收拾东西:“也没啥好治的了。活不了了。最多还有两三天时间。有什么话赶紧交代吧。”
顿了顿,老大夫又道:“接下来肯定疼,去抓个止疼的方子就行了。”
祝宁:…… 够直白!
再一看云笙和阿箬,阿箬都快哭不出声了。云笙倒很平静。
老大夫摆摆手就走了,一面走,一面嘀咕:“哎,现在的年轻人啊……”
祝宁追上去,将自己扒拉出来的半拉药丸给老大夫看:“您看看,这药丸在药店能买到吗?”
老大夫被熏得“噔噔噔”倒退三步,一脸嫌弃:“ 药是谁的你问谁啊!问我干啥?这么毒,哪个药店敢随便卖?”
就是砒霜,买的时候还得问问你是哪里人,姓什么叫什么,买这个做什么,全部记录起来呢。
那都是有官府定期查的!
老大夫还有点恼:“还不快拿开?埋汰不埋汰?”
祝宁用小竹罐收好,心头长叹:我怎么不知道埋汰?可这是证物啊……
老大夫头也不回,脚步飞快地跑了。好像生怕祝宁再多让他看一眼。
祝宁:……
柴晏清看着祝宁那样子,思忖片刻,开口道:“寻常人不懂这些的用处罢了。”
祝宁看了一眼柴晏清,有些惊奇:这是在安慰我?
她摇头解释:“我倒是不是因为这个,而是我在想,云笙真的是主谋吗?我怎么觉得,还有大鱼没浮上来?”
“你看,冯三郎,褚大郎,冯喜,还有老安阳侯的死里,都有一个精——。”通药理,还有鬼火这些的人。
然而柴晏清却不等祝宁说完,就竖起手指,对着祝宁做了个闭口噤声的动作。
祝宁将剩下的话咽下去。
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——隔墙有耳?
柴晏清道:“回大理寺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