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时安的人将珊瑚压着跪在地上后,魏时安便盯着珊瑚,一直看,一直看,但却一个字也不说。
珊瑚被看得越来越不自在。
她忍不住扭头去看小安阳侯。
小安阳侯早已被叮嘱过,此时就算于心不忍,也只是轻轻转开了头,不和珊瑚对视。
珊瑚更慌了。
魏时安便是瞅准了这个时机,直接开口喝道:“大胆刁奴,还不招来!”
平时魏时安都是一副微笑和气的样子,让人觉得十分亲和。忽然威严起来,反而更叫人心头一跳。
尤其是魏时安那双眼睛,更是深沉如海,叫人看不透,摸不清。
珊瑚几乎被惊了一跳。
祝宁这才发现,魏时安也是个审讯老手啊——怪不得能坐到这个位置呢。
当然,这样一看柴宴清更加变态了。
这么年轻,就和魏时安也不相上下……
珊瑚咬住了嘴唇,只磕头道:“我知道的都说了!”
魏时安也不废话,冷哼一声:“你做的那些亏心事,我早已知晓!既你不肯说,便直接上刑!”
他喊了一个捕头的名字。
那人嘹亮喊了一嗓子:“某在!”
魏时安摆摆手:“拖下去,用扒皮刑!”
那人一惊,随后应喏,却问:“仍是扒手上的皮吗?”
魏时安从鼻孔里应一声。
祝宁后背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:是我理解的那个扒皮吗?一上来就这种酷刑?魏时安这么冷血变态?
她下意识看柴宴清:不劝劝?
然而柴宴清神色冷淡,仿佛早就司空见惯。
祝宁又看珊瑚。
珊瑚显然也吓坏了,在那捕快抓上她的胳膊时,她就开始尖叫,并且剧烈地挣扎。
那捕快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,反而越发用力。
珊瑚毕竟只是普通女子,根本就抵抗不了,很快就被扯着往外拖。
小安阳侯抿着嘴唇看着,脸色比刚才腿疼得厉害时候都难看。
就在即将被拖过门槛的那一瞬间,珊瑚喊了出声:“我说!我说!”
屋里众人几乎都是心头一松。而后就是说不出的复杂。
珊瑚真的有问题啊——
小安阳侯的脸色既是错愕,又是难看。一想到刚才的不忍,他甚至有一种想抽自己两巴掌的愤怒。
当然,小安阳侯不可能抽自己。他选择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椅子扶手。
祝宁都怕他给自己的手再抽骨折了。
毕竟是个摔跤都会骨折的人呢,谁知道是不是有点骨质疏松呢……
珊瑚此时眼泪糊了一脸,瑟瑟发着抖,嗓子在刚才尖叫时候喊哑了,她重新被压在地上跪着。
这会儿,她不敢看小安阳侯一眼,嘶哑着嗓子开始交代:“我进去后,看见五郎那样子,吓坏了,腿软坐在地上,喊都喊不出来。五郎他看到我,跟我指了窗户——”
“我当时就知道,五郎怕是被人从窗户翻进来给害了的。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就把窗户给关上了。”
珊瑚哭得鼻涕都开始冒泡:“平时都是我负责关窗的。五郎上了年岁,不敢吹风,但屋里又有炭盆,所以时常要通风,都是我来弄。”
“今日……云笙娘子走后,我进屋看了一眼,身上困乏,就没注意窗户……”